第四章 我是女神雅典娜
明月的御剑之术在所有武侠片中应该是最顶级的了。她两手捧着凌空的剑，不，应该是个人。确切地说是一把两米的石剑中间插着一个5、6岁的小孩。所谓的铸剑就是堪比一场大型外科手术。把小孩从剑身上取出，然后再把头上的伤口缝合......最后明月把剑分成两段，一半插入剑山中，另一半慢慢打磨，再放入一旁的熔岩中，取出，再放到刚才的小孩手里。“五、四、三、二、一。”明月在一旁数着，然后小孩睁开了眼睛。“恭喜你成功了。”洪涛师傅说完，就等于这个铸剑过程完成了。一人一剑，这就是剑山的秘密。剑就是心智灵魂所在。所以这里没有婴儿，没有生育，可能…也没有男女之情。
“这就是我让你来看铸剑的原因。”我看着小孩跟着洪师傅离开了，明月则牵着我的手看着剑山继续说，“你想要留在这里是为了把微不足道的爱情，可是这在剑山是不允许的。但凡有一点高智慧情绪的就像我一样注定成为铸剑师。你们到来的前一天剑山就开始孕育了一把新剑，也表示你们其中一人可以留下成为我们一份子。”是宇铭。他心思简单，是一个崭新的人生。而我背负着神族在太阳系的使命，所以不可能受到剑族接纳。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想要留下可是留不住，他想要离开却被迫留下。50亿年的磨练应该足以让你明白世间没有完美。紫灵、白雪、黄心，他们都没有成功创造完美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白雪的，可惜失败了，但他不想放弃你们，所以找来了黄心给你们建了这座剑山是吗？”
“谁给予我们生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只是一心想要剑族流传下去。虽然没有男女情感，可是我们有快乐、幸福。这是和你的世界不一样的”
“所以你希望我们离开？还是只需要我离开？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难道要我死？”
明月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放开过。在地球，这是给予对方安慰鼓励的表示。看尽地球的此起彼落，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选择牺牲。想起过去的种种，我再一次落泪。
“传说游剑越过最高的山就可以离开剑山到另一个世界。剑山至今十亿年，只有两个族人游剑离去。不过他们到今天都没有回来。让宇铭成为铸剑师是你们唯一的选择。至于愿意向他坦白与否，是你的选择。”
明月看着我的瞬间，我似乎能在她眼中看见我自己。上一次的选择，就是我脱离神族的那一天。然而这一次却决定了两人的命运。明月并没有给我太多犹豫的时间，又一声响指。原来她可以如此轻松地把我带回宇铭的身边。刚才的上山下海好像只是一个试炼。
“妹妹你是不是饿了？还是我睡得太沉了？”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凡事以我为主的男人。我真的不想再一次失去这份真心，更不想让他难过。我冲上前紧紧把他抱着。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要当你妹妹了，好吗？”同样的一句话，我在得知他妈妈要和我爸结婚的时候说过。那时候他对我说，“家人可以当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那我们就当夫妻好吗？”宇铭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看着他真挚的双眼，这不是梦。突然起来的幸福把我给我愣住了。他没有等我回应就一手扣着我的脖子往他身上贴近。就在我快要站不稳的时候，他突然把我抱起来放上了床。接着一连串不规矩的行为让我根本措手不及。我就静静的闭眼躺着，他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一声，“老婆”。我们两人就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一觉醒来，我的衣服是穿好的，床边有两个烤好的番薯，可是宇铭不在我身边。我默默的吃完了就去干活了。剑族的每个人都是自动自发地做事。没有规定时间、份量、质量，只要把该做的做好，没有人会干涉你的。我给我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每次都要把100户的床叶替换完毕才回家。和我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其实看完铸剑的过程我也就明白他们并无男女之分，所谓女人就是一些看起来较为娇弱温柔的在做家务细活，男人则是粗旷豪迈的都会去干打猎清理水源之类的粗活。
回到家，宇铭就已经在取火等着我了。看见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往上一跳，还好他下盘够稳把我接着，不然就会一起掉到石堆里。他笑了一笑继续起火，而我则在他耳边呼气叫了一声“老公”。他又在笑得笑个孩子一样。我真的希望时间停留，就这样平凡一辈子多好。剑山容不下我，那如果我坚持留下会有什么后果，这一点明月没有明示，可是估计和地球上无灵无魂的例子一样—死亡。如果宇铭继续在这里生活，而我却比他先死去，那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或者，他会慢慢变得和剑族一样没有男女之情，然后把我们的一切都忘记，那样的结果又会是我们想要的吗？回到地球，我就重新获得神力，加上宇铭已经和我是夫妻了，到时候我可以不顾一切和其他神族抗衡，就算再逃一次至少也可以安稳的生活几十年。
“宇铭你不要弄这个了，我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好吗？”
听见我如此严肃，他马上放下手中的树枝石头，把我放在地上转头握着我的肩。
“你是我老婆了。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我也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原来他以为我怕他又像之前一样把我抛弃。
“好了，你就静静地听我说一个故事，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
“我出生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暖，带点刺眼。那时候我就像一缕烟，一团火，虚无缥缈。我知道创造我的是紫灵，可是我看不见它。慢慢的他在我身边置放了更多的烟，更大的火。它把我们称之为神族，告诉我们一生的使命就是维护一个完美世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一生有多长，完美有多难。”
“老婆，你在说什么呢？”我看着他微微一笑，“你静静地听我说完。”
“其实那一刻是我这辈子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即使有了你，那还是我最美好的一个瞬间。”说完我又再一次落泪，回想起那一刻是我最真实单纯的。
“像风一样慢慢的飘着，我们终于看见了地球的第一景象，真的好美。紫灵告诉我们需要山神，土神，风神，水神，花精灵，树精灵…我得第一生就成为了花精灵。好像只是一眨眼，我们就发现有生物的存在，下一秒，我就被摘下吃掉。第二世，我是一只金黄色的巨龙，带领着一众恐龙奔走掠食。可是一颗陨石坠落，我的所有子孙都灭绝了。我苦苦哀求问过紫灵为什么会这样，她淡淡地回应了两个字，「成长」。第三世的我就拥有了人的形态，紫灵说我需要自己把后代创造出来。神话中的轻轻描绘，其实是经历了千万年无尽寂寞重生才有捏土造人的想法。我以自己的形态捏出了无数个泥人，但我捏到第十个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呱呱大哭起来。紫灵和我说这样的他们是无法生生不息繁衍后代，于是我再捏了十个男泥人，再让紫灵赐以生命。女娲捏土造人这个故事耳熟能详，可是在不同的地区也有不同的神族在创造人类，只是他们的方式和时间可能和我不一样。努、奥丁、耶和华、湿婆…都是神族。”
我没有勇气望向宇铭。眼前的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感受，我明白。
“曾经令我骄傲的使命，一次又一次令我失望，这就是神族无可避免的悲哀。女娲和神话中的区别就是现实中人类把我骗到火山熔岩之中活活烧死。”
“雅典娜女神、埃及艳后、圣母玛利亚…武则天，是我作为神族给人类最后一次的机会，也是给我作为神族最后一次。控制死亡替补灵魂的鬼族也出现了和我一样万念俱灰的蓝心灵偷偷帮我换了一些生命。小如蝼蚁芜萍，大如杉树蓝鲸，有时候神力尚未觉醒我的生命就已经终结。当牛当马做狗做猪虽然都是短暂的生命可是却比得天独厚的神族来得愉悦。每一次重生我都不愿意再成为人类。”
“那为什么…会出现朴尚樱？”比起那句「老婆」，此刻的宇铭只能用冷漠来形容。每一次我的坦白只会让我坠入无底深渊。我创造的人类不完美，紫灵创造的我更不完美。
“朴尚樱这个身份，是一场意外，或者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蓝心灵在我的上一世就被鬼族发现她篡改灵魂归宿，千钧一发之际她才得以安排这个身份给我。当时的她应该没有预料到我会出现在神矢修一郎身边。”
“所以你和他结婚…”那场订婚宴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我们以为只要谁都不提起就不会痛。
“神矢家是这个时代的神族。18岁那年他就把一切告诉我，以全家的生命要挟我配合神族的安排。出国留学，帮助破案留名，21岁觉醒以后就订婚，25岁结婚，30岁有第一个小孩…一系列依照局势而定的剧本。”
“所以不是真的？没有爱？”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宇铭的紧张在乎。我喜欢傻憨憨的他，喜欢善良无戒心的他，他的无私可以让自己受尽委屈伤害也不会有任何怨言，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即使没有觉醒我也不恨他选择放弃我。我紧紧的抱着他，用尽我一切的力气说出，“傻瓜，我只爱你。朴尚樱是人类也好神族也罢，今生今世也只会有一个老公，就是你水宇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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