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用
主人焦虑地坐在休息区的凳子上，不时就抬头向手术室的方向望去，见没有动静便又低下了头，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搅动着，无时无刻都在忧虑之中。
“球球主人一直都这样吗？”沈晚意走到了前台旁，低声向邓嘉问了句。
邓嘉现在也闲着，预约的客人还没到，她也有闲工夫跟沈晚意说说话，“可不是嘛，哎，球球摊上这种病也是惨，幸亏它主人发现及时，要等到晚上估计就归天了。”
沈晚意对邓嘉的说法表示认同，要是主人不对动物细心一点，就双方无法沟通的障碍，病情一拖，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沈晚意见前台也没什么其他事情便又回到手术室门前，当她走到那儿的时候，才发现手术已经做完了，虽然门依旧是关着的，但上面的灯已经熄灭了，因为她没有权限进去，想要知道里面的动静只能发动听墙角这一招了。
她左右瞅了瞅，在这么个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小紧张的，见都没人，一下子也不会突然出现人影的情况下，沈晚意还是选择了贴上手术室的门，她的脸朝向通往外间的那一面，耳朵紧贴着冰冷的门面，一点也没发现令一面杵了个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问话，沈晚意动作都来不及收，就这么僵在那里。
“你要贴着手术室的门到什么时候？”温以珩不耐烦，刚被住院部那个男助理给气到，现在正想找人撒气。
沈晚意当然听出了苗头，她一下子就跳了开来，讪讪地对着温以珩道：“好巧，我这不是看看你们手术做完没有嘛。”
“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觉得呢？”
温以珩还带着口罩，现下是连手术帽都没摘，尽管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气势非但没减弱，在沈晚意看来还加强了几分。
没等沈晚意回答他的话，他便拿出了工卡，在墙上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走了出去。
只见温以珩走到球球主人的面前，淡淡地说：“手术很成功，现下球球正在住院部输液，我们给它做了胃固定术，之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扭转的了。”
一点邀功的意味都没有，只是述说着一件分内之事。
“太感谢你了医生，我能到住院部看看球球吗？”主人热泪盈眶，激动地上前握住了温以珩的手，这次温医生没有避开，任由主人握紧。
那种力度或许就是对一个医生来说价值的体现。
“当然。你随我来。”温以珩带着主人往住院部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温医生在自己身前走过的时候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甚是意味深长，让她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球球非常虚弱地躺在住院部重症看护的笼子里，这是特殊制造的，能做到普通笼子做不到的供氧功能，爪子上打着留置针，液体缓缓地输进它的体内，腹部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估计是手术后特制的手术衣，看那个宽度，沈晚意也能推测出切口有多大。
主人一看见球球就凑到了它的面前，轻声地叫着它的名字，尽管现在手术部位实在痛得不行，球球还是哼唧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主人了。
“那你先在这里陪陪球球，过几天球球出院我会让助理跟你沟通术后一些注意事项，还有防止它复发的一些养护细节。”温以珩这么说道。
主人再次想要感谢温医生，但他以工作为由谢绝了，交代助理让她看完球球后，送她出去。
沈晚意惊奇地发现，当温以珩进入犬住院部的时候，那个早上看见的男助理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温以珩走后，那个男助理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他走到主人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说：“你这狗可不好护理，你知道胃扭转是什么病吗？”
主人见是医院里的助理，眼里都是崇拜的光芒，
沈晚意嘴角一抽，这主人大概是觉得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跟温医生是一个级别的，不然那种崇拜的眼神从何而来。
主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反应可大大满足了这位男助理表现的欲望，他紧接着就说：“这可是急症啦，要是你晚来一步，球球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严重！”主人这时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温医生太照顾她的情绪，只让她知道病危，但具体的细节才是最惊心的。
“那我之后应该怎么护理呢？”主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
那男助理更是得意，沈晚意看着他胸前那一颠一颠的胸牌，才知道这人原来叫宋淼，这名字可真贴合他这个人，吹水嘛，水不多怎么成？一个水不够，三个水来凑。
男助理开始天花乱坠地说起他的护理经验，甚至到最后，主人还意犹未尽地加了他的wx。
这是沈晚意最无语的地方了，果然不是同行，嘴才是最重要的。
她默默地走了出去，怕这些话听多也要得中耳炎了。
胃扭转的手术成功后，休息区多了些等候的主人，他们的动物大概都被助理拿到里间去处理了，有一些身旁有宠物的大概是等着看病的，有一些则在等化验报告……
“哎，晚意，你可算出来了，菲姐刚想找你呢，我这边太忙了，没来得及通知你！”邓嘉一见沈晚意便把她拉了过去，悄悄地说，还挤眉弄眼。
“好，我这就去找菲姐。”沈晚意拍了拍邓嘉的手。
沈晚意敲了敲行政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菲姐的声音。
沈晚意便拎开了门把走了进去，“菲姐，听邓嘉说你找我？”
“是，你坐。”菲姐伸出手示意沈晚意坐到她对面去。
“今天参观得差不多了吧？感觉我们医院怎样？”菲姐带着笑意问，十分亲和，就像跟沈晚意拉着家常一般。
她思虑了片刻，也不知菲姐这么问的意图，便往好的说：“医院的布局很科学，设备先进，医生助理的专业素养很高，工作高效，配合度也很好。”
一连说出几个方面好话，沈晚意一点也不觉得多，她甚至觉得说少了，但她想到的就这么多，再多的她也想不出来了。
“这么好啊，那你愿意入职我们医院吗？”菲姐见沈晚意不怎么思索都能说出这么多，眼里的笑意更盛。
这下该沈晚意呆住了，她可是明确知道温医生不待见她的，甚至温医生就是那个拒绝她入职的最大障碍。
她疑惑地看向菲姐，眼里都是不信任，现在究竟是温医生给她放行了，还是菲姐力排众议支持了她？
“怎么？你不想入职吗？”菲姐见沈晚意迟迟不语，不禁调侃道。
沈晚意迅速摇了摇头，“不是，我想！”
她可真怕菲姐突然驳回，立刻就答应了，管它什么原因，反正现在能入职了，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那好，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先说明我们这里可要经过三个月的试用期才能正式入职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入职的时候还要考核的。”菲姐好人做到底，一些入职前的注意事项都给沈晚意说了说。
“好的。谢谢您。”沈晚意向菲姐鞠了一躬，然后便离开了。
菲姐摇了摇头，等沈晚意走后，温以珩不打招呼就进了去。
菲姐一看来人就来气，翻了翻白眼，“这下你可满意了吧？不要人的是你，现在要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搞哪一出啊？”
“你的眼光我不放心，当然要把把关，你都忘了之前你招进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了吗？”温以珩自觉地坐到了菲姐的对面，翘起了腿，那拖鞋要掉不掉，脚跟露了出来。
“是，之前那些玩意儿都是我招的，我对不起你总行了吧，这不是现在还招不到人了嘛，而且那些都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熟手了，很多事情也不需要教，不是省时省力嘛？”一说这些人事的事情，菲姐就落到了下风，谁叫她真的招了那些玩意儿回来呢。
“我可不怕费时费力，招到人了，你就赶紧把那帮家伙给炒了。”温以珩冷冷地说。
“是是是，所以你现在干嘛，今天不是挺多台手术的嘛？你不去准备在这里干什么？”菲姐突然就变了口吻，她得端出行政该有的样子。
“做完了，所以过来跟你闲聊一下，你做的事我很满意，走了。”
菲姐的眼睛估计不要了，翻白眼多了，可能会把眼球也翻出来，她还不知温以珩嘛，就是想找个称心的助理，看来她现在的眼光也不错，起码沈晚意应该挺招温以珩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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