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得知卫三郎身体无碍，杨氏便放下了心来，忙让人带话，等卫三郎回府后自去院子休息不必前来请安。
阿沁也放下心来，跟着卫熙敏又在杨氏房中待上了一会儿，之后杨氏觉得疲乏了这才让卫熙敏等人回去。
左右无甚事，卫熙敏瞧着天气正好，便说要去府中的园中逛会儿。
不过等众人到了园子，正巧是遇上了两位庶出的娘子。
卫熙敏原本不打算理会她们，可两位娘子却过来见礼。
“妹妹见过嫡姐。”
“见过嫡姐。”
两位庶出的娘子和卫熙敏都是同年生的，卫熙敏生在盛夏，两位娘子，二娘子比卫熙敏小上几日，起了个枫字，三娘子生在初冬起了个雪，长得都像生母，有几分颜色，不过倒是比不过取父母之长的卫熙敏。
平日里也不多话，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可前几日听春柳等人话中的意思，又都是些有成算的。
卫府不比侯府，庶出的娘子亲事上很是难处。
高不成低不就的。
卫熙敏向来对庶出的两个妹妹无甚好脸色，此刻只是应了一声，也无多言语，到底是被这两人坏了兴致，正要转身打道回自己的院落，却被卫二娘叫住了。
“嫡姐且慢走，妹妹有些话想与您说。”
卫熙敏不耐烦道：“有事快说！”
卫二娘扭扭捏捏，好一会儿才道：“前几日，嫡姐您不是得了右相家大娘子的请柬吗？”
卫熙敏挑眉“怎么，你想跟着去？”
卫二娘一脸期盼“若嫡姐方便的话，带上我们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卫熙敏哼了一声：“谁要你们给照应，想去便去，不过到时候可别我丢人现眼。”
说完，也懒得再和她们周旋，挥了挥手“回院。”
等到了卫熙敏等人走远，卫二娘才松了一口气，面上带上了一丝得逞的笑来“我就说可以，你还不信。”
卫三娘忙是点头“还是二姐你脑子好使。”
卫二娘翻了个白眼，哪里还有先前恭敬的样子，“她原本就对此不上心，自然能顺带将我们捎上，只到时候你别傻乎乎的跟在她身边转悠，这机会也不是常有的。”
卫三娘忙点头“到时候我就跟着二姐你。”
卫二娘有些嫌弃，不过到底是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却说另一边卫熙敏一路无言的回到了院子，脸色算不上好，只将阿沁她们四个贴身留下，其余人都遣了出去。
阿沁知她有气，只安静的将茶给沏好递给她。
卫熙敏灌了一大口茶，这才恨恨道：“说的好像我从未带过她们出去一样，哪次不是尽出洋相，若这次还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便让母亲将她们拘在府上不得出门半步！”
阿沁以往虽没有和卫熙敏出府参加过任何聚会，但也听秋菊她们说过那卫二娘和卫三娘以往出过的笑话，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姑娘想出点风头闹出了些笑话，无甚大碍。
可卫熙敏原本就对那两人不待见，以往年纪太小，自然将别人的嘲笑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阿沁便笑道：“她们跟着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每次都只娘子您一人去，也总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咱们府上不待见庶出，再说了，都是些小娘子聚在一起，只到时候看着她们一点，也不会让她们有闹麻烦的机会。”
春柳不以为然，道：“看她们那个样子，说是参加聚会，说不得是冲着别个郎君的！”
秋菊轻推了下春柳，对卫熙敏道：“娘子莫要多虑，到时候奴婢几个会盯着她们的。”
卫熙敏思索了下，问道：“三哥参加会试的那天，我似乎看见了右相家的马车，是不是月娘子的二兄也进了贡院？”
“是的娘子。”
卫熙敏突然一拍手，笑道：“那便是了，我这两个妹妹怕是心大了，不过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她们也配！”
语罢，却看向阿沁“过几日右相家的宴会，你得跟我一起去。”
阿沁面露难色。
卫熙敏便冷下了脸“怎么？”
阿沁忙道：“不是奴婢不愿意跟着娘子一起，只怕太太是不准的。”
卫熙敏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去与母亲说。”
阿沁也不再推脱，想着就算卫熙敏去找了杨氏，杨氏也是不会准的。
不过最后杨氏居然同意让阿沁跟着一起出参加宴会。
而因会试放榜也还有几日的功夫，右相的嫡次子司寻也在同一天办了诗会，卫三郎亦是在邀请之列，而府中若单留下一个卫二郎也不叫话，所以最后府中的娘子和郎君都一起去了。
郎君的马车在前边，几个娘子便紧随其后，卫三郎却没有去坐那马车，只叫人牵来一匹骏马，首当其冲的在马车前头开路，让卫熙敏好生羡慕，恨不能也生成郎君。
最后只得郁闷的与两个庶妹待在马车内相对无言，好不容易到了右相府，卫熙敏便飞也似得的跳下了马车，哪里还管里边两个庶妹。
府外，别府的郎君与娘子已经成了群。
她也不管，几步到了卫三郎的跟前，兴奋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我以前怎么不见你骑过？”
卫三郎可是这皇都里的名人，此刻周遭无论男女，均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今日他穿了一身金色暗纹玄色锦袍，同色的丝带将头上束在头顶，除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便能再无其他装饰。
端的是姿容姣丽，引人注目。
原本面无表情，见卫熙敏过来问他话，这才露出了点浅笑。
“妹妹，若是想学这个便寻个机会教你便是，听母亲说大兄在边关寻了一小马驹予你，到时候也能骑上一骑。”
卫熙敏满意点头“那寻个空的时候我去找你，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君子一言。”
却说这两兄妹也不过说上了这么几句话，便有一群世家子弟围了上来，卫熙敏见势忙离卫三郎远些，可纱帽下的眼睛却东瞧西望，像是寻着什么人。
直到右相府内的嬷嬷前来迎人进府，卫熙敏这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随着领路的嬷嬷从右边的角门进了府，而一众郎君走的是左侧的角门，角门进去又各有通道，倒是不必担心男女冲撞。
先前瞧着卫熙敏到了卫三郎身边，阿沁就没有像秋菊三人那般跟了过去，只躬身站在马车旁边候着，原本这就不合规矩，不过当时人多眼杂，别人哪里会注意她这个下人。
除了受了几道卫二娘的敌视外，倒谁也没有找她的不是。
等到见卫熙敏离开了卫三郎，阿沁这才跟着到了卫熙敏的身后一起进了右相府。
一路辗转，总算是到了宴会举办地。
一则花园空地处早已摆好了矮桌，已有好些娘子入坐，像卫熙敏还算来得迟的。
卫熙敏原就无甚兴趣，一群小娘子聚在一处，谈的大多都是那些话题。
玩的也不多，什么投壶，击鼓传花，又是作诗又是画画弹曲儿的，总归也就是这么几样。
卫熙敏除了能写一手好字外，其余竟都是不怎么会的，每次来参加这些聚会，便觉得甚是无趣。
原本想着这次也就是走个过场，谁知过去给右相家的月娘子见了礼后就被安排在了主坐下的矮桌，她两个庶妹却是被下人领到了别处坐了。
卫熙敏一阵疑惑，待月大娘子离开后这才对身旁的阿沁道：“今日我瞧着有点儿鸿门宴的意思。”
阿沁回道：“娘子多虑了，总归都是些娘子，奴婢瞧着也无甚大碍。”
卫熙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这才挥手让她们一众丫鬟退后站着，自个儿坐在矮桌旁拿着糕点边吃边打量其余娘子。
阿沁心中却有了些计较。
阿沁虽以往没随着卫熙敏出来应酬，但瞧着其余被请来的娘子，单看气度和打扮，便知道都是些大家闺秀，先前在府门前瞧着的那些郎君大多也都是少年郎。
右相家的月大娘子过些日子就要及笄，又未定下亲事，这次无缘无故的办这个宴会，而才会试的兄长亦是办起了诗会，这两厢并在一起思量，便觉得有些意思了。
想着先前那月大娘子对卫熙敏太过热络的样子，阿沁便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颗巨石。
心里也明白，莫说是月大娘子，便是这宴会过来的娘子，怕是大半都将心思放在了卫三郎身上。
阿沁明白，说到底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秋菊见阿沁面色不对，便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身子不适，也不用强撑，若真的受不住便与娘子说了，左右娘子身边还有我们。”
阿沁摇了摇头“无甚大碍，只是先前在车内有些闷，歇一会儿也就好了。”
见阿沁这样说，秋菊也不再说什么，可是一旁的春柳却忍不住了，朝着角落的矮桌处努了努嘴“你们瞧瞧那边。”
几人看了过去，就看见卫二娘子和卫三娘子正在与领座的一个娘子攀谈，可明显那个娘子一脸不耐烦。
秋菊认出了那个娘子，讥笑道：“那是唐国舅家的庶长女，亦是那唐小郎君的胞姐，一向不喜攀谈，每次来宴会都是走过场的，两位娘子的心思怕是要落空咯。”
果然如秋菊所说，那唐家的娘子任卫家的两个庶出娘子如何口若悬河，应是八风不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递上一个。
秋菊几人也懒得再看，只将目光投在了其他人身上，又过了一会儿，阿沁再去看卫家两个娘子时，那里却只剩下了卫三娘子一人。
忙上前与卫熙敏说了“娘子，卫二娘子不知去了何处。”
卫熙敏咬牙，“阿沁，你领几个小丫鬟快去寻人，这宴会都还未开始，就给我到处乱跑，早知就不带她们来了！”
阿沁有些迟疑“娘子？”
“什么？”
阿沁心中叹了口气，到底没有让卫熙敏换一个人去寻人，想着这里是内院，应该不会冲撞到外男。
这才领命带着几个小丫鬟去寻卫二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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