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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因是在侯府发生的事,卫二郎的事最终无疾而终,这也因卫二郎是个庶出的关系,倘若换做了卫三郎,那这事便是怎样不能罢了的。

        家宴过后,皇都便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又过了十来日,一道皇令惊雷而下。

        四月初,春闱开试。

        卫熙敏是和卫府的主子们一起将卫三郎送到了贡院外,只这次阿沁却并未跟随卫熙敏一起出府。

        她腿上的伤已尽数好了,伤疤褪去后长出来了比其他地方更粉嫩的新肉,脑袋后面的包也早已消散不见,在得知她不能随着卫熙敏出府后,心底有的大多都成了庆幸。

        那日天空作美,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阿沁眯着眼看着初生的朝日,只在心中默默祈祷:“祝您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四月初三,黄道吉日。

        卫三郎携着笔墨进入了贡院,开始了长达六日的封闭考试。

        卫熙敏送卫三郎回来后,面上便带上了些许异样,阿沁观察之后,暗自猜测了起来。

        待到了午时用膳,卫熙敏更是咬着筷子不怎么用饭,倒时不时咧嘴一笑,阿沁心中疑惑,看向了一同在卫熙敏身边的秋菊。

        秋菊与阿沁对视,之后便无声道:“等下与你说。”

        午饭用罢,又是在外头消食了一会儿卫熙敏便进内屋歇息去了。

        也不似往常一样让人侍候,将一众丫鬟都撵了出去。

        出了屋,她们几个贴身大丫鬟便站在了屋檐下。

        秋菊这才凑到阿沁身边小声道:“你今日没跟着去倒是可惜,”

        一旁的春柳也附和道:“可不是,皇都里与三郎君一同参考的世家子弟,今日可是见着了好多。”

        夏荷却捂嘴笑了“你以为阿沁与你一样,尽瞧着那些有的没的,府上和侯府的儿郎,就数你瞧得最仔细。”

        “看看又怎么了,再说了今日你还不是眼睛都看直了,说我算什么事儿。”

        两人你来我往,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秋菊忙道:“仔细点儿,莫吵着了娘子。”

        那两人这才息声。

        她们这四个贴身丫鬟,秋菊和阿沁同年只比阿沁大了个月份,夏荷和春柳只得十五的年纪要来年才能及笄。

        秋菊见两人停了下来,这才小声对阿沁道:“今日出府去送三郎君入试,在贡院外遇到了其他前来应考的世家子弟,其中更有几位郎君与三郎君也大差不离,想必娘子今日举止有异便是因为这个。”

        阿沁听了这话,便明了秋菊话中所意,卫熙敏渐渐大了,也不意外。

        虽然有些越矩,但此行有太太和老爷一起,倒不会有甚出格举动。

        阿沁心下稍安,便问道:“太太他们瞧见了吗?”

        三人均是摇头。

        秋菊只道:“娘子戴着纱帽,只近身的人能瞧见,太太和老爷是决计见不了的。”

        不过话一说完,那边夏荷便道:“不过那边的几个娘子当时挨得近,也不知瞧见了没有。”

        春柳却忍不住讥诮道:“她们有没有瞧见娘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瞧着她们倒是两颗眼珠子都落在那些年轻郎君身上了,到底是姨娘生的,哪能比得了娘子。”

        秋菊却止住了笑,见周围也只她们四人,这才松了口气,“春柳,你这张嘴可得收一收,便是再如何,那也是正经主子,哪有我们在这里胡乱嚼舌根的。”

        春柳撇了撇嘴,心下不满,但到底是消停了。

        阿沁便道:“罢了,若是这样,我们也不用太过忧心,只这几日要多注意些娘子,别到时候吃了瓜落。”

        其余三人均点头附和。

        好在后面几日,卫熙敏除日常请安之外都待在自己院落,别的院子的两个庶出娘子也没有到卫熙敏院子来,就算卫熙敏这几日与往常大不相同,到底没让别的人发现异端。

        至于卫熙敏为了谁这般,几人倒是不知晓。

        因那日前去春闱的世家公子颇多,虽大多都是走个过场,但有一部分却是有真才实学,若与卫三郎比倒是比不上,可要是将家世等一起衡量,又有好些能与之比肩。

        除了大热的卫三郎卫兮淳,这其中又有几位未婚配的少年郎君,最为突出。

        这第一位便是右相嫡次子司寻,年十九,去岁乡试头名,生得也好,前几年未过门的妻子病故,便一直未谈亲事,去岁也无心会试,虽其他人有些顾忌,但想进右相府里的娘子不知凡几。

        再者便是皇后兄长唐国舅的庶长子唐于鑫,虽是庶出,但唐国舅府中妻妾众多却独独留下这么一个郎君,如今唐国舅亦是花甲之年,再得子嗣亦是艰难,所以这唐于鑫日后说不定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他又是读书上进的,去岁考中了举人,名次也靠前,他当时才刚刚十五,倒是接着去考了会试,只是身体不济晕倒在了考场,便失去了机会,如今再试冲击个进士的身份倒是不难,今年他也有了十六,谈婚论嫁正好,是以倒是比司寻更受亲睐。

        然后第三位,便是卫启贤卫侍郎的上峰户部尚书程尚书家的嫡长子程肖,年十八,长得虽中规中矩,但程尚书掌管户部,可是最为富足的官职,加之程家曾世代皇商,如今虽入了仕途,将皇商的位置让了出来,但其富足可想而知,虽朝中清流面上不肖他程家,但但凡家里有女儿的,可都想着与他家结亲,毕竟谁又会真的与那银钱过不去?

        这最后一位,便是杨氏母族兄长家的独子杨昭延,虽然将门出生,可偏生不喜武恋文,武学也都粗粗学过,学问不算顶号,但这次进场得一个功名倒是可以的,年岁也只有十六,长得不似前头几位那样文质彬彬,但因习武的关系,生得高大挺拔,虽家世不如前几位那样好,但家中关系简单,疼闺女的人家大多更倾向与杨家结亲。

        若是卫熙敏因谁生出了女儿心思,除掉了她表兄杨昭延,另外三人倒是有很大可能。

        当然当日参考的人多而繁杂,除了皇都,文风鼎盛的南方俊秀人物也不少。

        若只看长相,倒是不好说了。

        好在闺阁女子不能随意出府,亦是不能随意与外男接触,倒是少了私相授受的机会。

        阿沁亦是在心中叹息一声,纵使卫熙敏再如何倾心,最后婚事还不是身不由己,阿沁可是知道,杨氏一直就将她娘家侄儿当做了女婿的。

        四月初九,卯时刚过,天已大亮。

        长达六日的贡院终于开门放行。

        卫启贤上朝未归,杨氏也不便这会儿来院外迎接,便让卫二郎和一众小厮在外边候着。

        卫二郎虽不大愿意过来,最后也只得遵了嫡母杨氏的命过来,不过虽人到了,却待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起来,只让小厮在外头盯着,一但瞧着卫三郎就给他通报一声。

        几个小厮心中诽谤,却只得听了卫二郎的话在院外盯着。

        出院的学子原本就多,加上又有来迎接的下人,少的只有一个书童,每个世家来的小厮少说都是十来个,一时间人影幢幢,稍一懈怠便将要将人看漏了。

        参考的学子,大多面如菜色,身形不稳,六日的封闭考试让众人都吃了大大的苦头。

        出院的嚎哭的、大笑的、面无表情的、疲倦至极的,不一而同,有人还能慢慢行走,有人却要人搀扶,更有甚至是直接被官兵抬出来的。

        来接卫三郎的一众小厮瞧着竟是这般光景,便更是不敢放松,甚至做好了待会儿要是卫三郎情况不好,第一时间就要冲上去护着。

        但最后也是虚惊一场。

        在一众狼狈的参考学子里,卫三郎鹤立鸡群,就那样身姿卓越的稳步走出了贡院大门。

        若不是衣衫不甚平整,面色稍显倦意,竟不像是在里边考了六日,倒像是在里边闲逛了六天。

        十来个小厮不由的在心底生出了一份自傲来,瞧瞧,他家的郎君就是不一样,看向其他家的小厮,鼻孔都不由朝天露了出来。

        早有小厮去回禀了卫二郎,等到卫二郎下了马车,卫三郎已经被小厮迎了过来。

        卫三郎看了卫二郎一眼,无甚表情,只道:“劳烦二哥了,支个小厮过来便是可以了,何必亲自过来。”

        卫二郎却道:“这都是应当的,三弟考试想必甚是幸苦,快些上马车休息一下吧,母亲想必还在府上等你。”

        卫三郎未言,只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卫二郎站在原地,面上又红又白,瞥见周围有几个小厮捂嘴在笑,心中亦是恨得牙痒痒,到底是没有将火发出来,朝着那几个小厮冷哼了一声,这才一撩袍子下摆上了马车。

        马车内,卫三郎闭目假寐,卫二郎也不好打扰,只闷闷的待在一旁,心下越发对卫三郎不满起来,他虽是庶出,到底也是兄长,其他人都说卫三郎极重礼数,但在他看来,卫三郎不过是个有几分皮相的伪君子!

        卫二郎在心底狠狠想着:该是这次名落孙山才好!

        另一边的卫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杨氏在屋内来回走动着,手里不停的绞动着手绢,神情担忧。

        “怎生还未回来,莫不是不好了?”

        过来陪她的卫熙敏有些不以为然,便道:“母亲,三哥以往参试也都是好好的,那时多大,如今又是多大?您未免也太过了些。”

        杨氏却不苟同,便道:“你知道什么,以往参试都是考完回来,第二日再去,这次却是整整六日不出院,我听说去岁还有人进去时好好的,出来就横着被抬了出来!真真是吃人的地方,你哥哥身子又不似你表兄,如果……”

        杨氏越想越怕,眼睛都开始泛红起来。

        卫熙敏无奈,想着杨氏这时候是根本听不进去话的,所幸就坐在旁边喝茶不管了。

        因杨氏的关系,卫熙敏也没有去管身边几个贴身丫鬟,自然也是没有发现阿沁在听到杨氏刚刚说的话后,脸色就瞬间失去了颜色,袖口都被她给捏得皱成了一团。

        “太太,三郎君平安出了贡院,如今已经上了马车,不时就要回府了!”

        罗嬷嬷人未到声先到,一番话总算是打破了屋内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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