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秋
十一月初，气温才开始明显下降。
百县在南方，一年四季热天比较多，所以入秋也比较晚。
答应了萧楠配她去体育馆，所以周六下午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换掉了睡衣出门。
体育馆在新城区那边，等萧楠过来，两人决定打车过去，毕竟也不近，得二十多分钟近半小时。
司机很友善，也很热情。跟她们聊了些家常，说她女儿今年也读高三……
一路顺畅没有堵车，不过半小时就到体育馆前了。
刚才在车上就没问，下车后纪愠问萧楠：“你跟何琰打过招呼没？”
“当然。”萧楠滑了滑手机，把聊天记录给纪愠看，嘴角带着笑意：“本来是不想说的，我偷偷来，但是没忍住。”
“他在里面了，我们进去吧。”萧楠挽着纪愠手臂，顺手轻捏了把，她一直觉得纪愠的手很软。
纪愠像没感觉一样不理会，其实是她并不介意，都已经习惯了萧楠这点小动作，不仅摸手有时间开起玩笑来还捏腰，纪愠反击时通常掐萧楠大腿。
“体育馆里面好像没水。”纪愠刚说完萧楠就止步了，她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要是不买水给何琰，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少了灵魂。
“还得是你，现在去买。”
她带着纪愠转身往外走，附近刚好就有个小超市。
萧楠买了运动饮料还有矿泉水，纪愠则随便买了一瓶饮料喝。
进来到体育馆里面才发现里面不少人，没有想象中的星零几个。
室内篮球场里几颗篮球砸在地面上，有两波男生在打，还有个别在自个运球。
耳边常常听到球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吱声。
前面的看台椅上坐着两三个女生，盲猜就知道是来看男朋友的打球的。
“你等会不是有话跟他说吗，我去上面坐了。”纪愠和萧楠说完就转身往上走。
她到较后面的看台椅上坐，这里高视线看得也广阔，一览无余她就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萧楠坐下面第一排，纪愠就像个拥有高权的皇帝，监视着眼底下任何举动。
没一会儿，何琰那边的停下来，纪愠视线投过去，才看到靳向也在，方才两边人都跑来跑去的她略扫一眼，都没看清谁是谁。
只有何琰一个人往看台这边走过来，其他人继续打。
见底下两人像在撒狗粮，纪愠看了几眼就转移视线，她可不没事找不好受。
今日倒不见着粉色球衣的身影了，好几道黑色身影在底下穿梭。
她的眼睛像粘在他身上一样，一看篮球那边就不自觉的盯着他，少年站着时身姿挺拔，跑起来速度也快，不到十分钟纪愠就见他投了五个球。
也不可否认靳向在几人中最有辨识度，不然她怎么会在这几道黑色身影中认得他。
纪愠不是很懂篮球，打不起兴趣看，更不可能看看台边上的两人，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机。
进来前就看到了墙边挂着的温馨提示：禁止吸烟！
上片只有她一个人，她离下面的人也挺远的，谁没事会闲着盯她看，纪愠倒就自在了。
从口袋里摸出靳向那把打火机，“咔擦”一声串出一抹火苗，拇指抬起后那抹亮光消失。
如果这把打火机是掀盖式的她到是能玩一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之前总忘记有这把打火机，就一直没还给他，这打火机可比她那包十几块钱的烟贵多了，纪愠不会占为己有。
纪愠出门习惯带蓝牙耳机，光是蓝牙耳机她就买过十几副，开始的时候要么买到音质不好的，要么就是带一次丢一只，现在就没以前那么大意了，少说一副能用几个月，丢失的情况很少了。
不甘心打扰到那两人，纪愠只发了两条信息给萧楠，让她走的时候叫她，她要睡觉了。
昨天晚上通宵没睡够，到了下午就犯困。
连上蓝牙放歌，纪愠手搭在前面的椅背上，膝盖顶着前面椅背，有了支撑力就不会那么累。
她趴着就睡了，两条大腿上放着手机，饮料丢在旁边的坐椅，右手里还攥着打火机。
半途中口袋里烟盒的棱角把人硌醒了。纪愠眼睛没睁开，还是趴着不动，腾出只手把烟盒拿出来往旁边丢。
在切到下一首歌的间隙，听见还有篮球砸地的声音，放心继续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这时间了她还做了个梦，是个好梦，画画的兴趣从地低下捞上来了。
体育馆南侧在搞装修，这段时间关门时间比平常早了两个小时，八点就准时闭馆了。
眼看还有半小时就关门了，靳向把篮球扔进收纳筐里，洗手时顺便洗了把脸，汗水和水滴相混一并冲掉。
基本每次洗脸的刘海都会湿，额前发丝端挂着小水滴。旁边提供有纸巾，靳向抽几张擦干后把纸投进垃圾桶。
看台椅上的人还没醒，靳向走上去。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六点的时候就走光了，他一个人在这又打了一个多小时。
或许换个说法，他只是在等她醒来。
而现在，让她自己醒是不太可能了。
靳向开始还不明白一个女生跑那么高上坐干什么，上去了他才知道，这里视野开阔，又是正中间位置极佳。
他站在旁边低头看了一会还在睡的人，薄背后两片蝴蝶骨凸起，往下看是条细腰，趴着时勾勒出一条漂亮的后身线条。
旁边座椅上躺着一瓶饮料还有一包烟，还是黄鹤楼。
靳向收回思绪，抬手轻拍了下纪愠的肩膀，隔层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见纪愠没反应，靳向又拍了一下，说：“先起来，别睡了。”
纪愠含糊的嗯一声回应，过了会儿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缓了几秒抬头一看，见正前方一个人也没有，头顶突然响起一道略有磁性的声音：
“睡多久了知不知道？”
纪愠闻声视线抓住说话人的眼睛，靳向正垂下眼看她：
“手麻不麻？”
似乎没有缓过神，愣了会儿摇摇头，她问：“现在几点？”
左右看了一下，见到东西还在，拿下两只没电了的耳机放好。
收了收顶在前面椅背的膝盖，看到白皙的肤色上留了两片大红印，像是干了什么事留下的。
看过那东西的一眼就知道，这虽然是印出来的，但这种年纪的人往往容易想入非非。
“差不多七点半。”他说。
纪愠淡淡“哦“一声应声，用手盖住发红的膝盖轻轻柔了下，觉得还有些酸。
“他们人呢？都走完了？”纪愠不太相信，明明让萧楠叫自己起来了的，怎么走了。
靳向点了下头，“准备关门了，能不能站起来？”
纪愠心里说：好啊，你个萧楠重色轻友的家伙。
她低头看了眼膝盖，拿好手机，直接站起来再分他一个眼神。捞起坐椅上的东西跟在他身后走出去了。
饮料只有350毫升，睡觉之前就喝了大半，纪愠出来又喝了几口就扔了。
街头路口这里的风吹得有些发冷，纪愠穿着宽t和短牛仔裤，风直吹两条白花花的腿，上衣吹得略微膨胀。
趁等红绿灯的时间，纪愠点了支烟，在打火机“咔擦”那一声时靳向就转头看她了。
烟夹在指间吸了口，她抬眼便被他抓住视线，看着靳向暗戾的眼眸她朝他缓缓吐出白雾，靳向眼愣是没眨一下。
街边一些闪烁着红色的霓虹灯印在他脸上，纪愠吐完烟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就笑了下，梨涡不太明显。
“你瞅什么啊。”纪愠笑意还藏在嘴角，见他就把头转回去了。
距离绿灯还有三秒，他背着她开口说：“过来。”
跟着他过了马路后，纪愠把打火机给他：“太贵了，还你。”
靳向睨了眼她掌心里躺着的打火机，往上移至她的脸，似乎在酝酿，过了会儿他淡淡说：“说给你就给你，收起来。”
“我扔了你信—”
“你现在就扔。”
剩下那“不信”两字硬生生被他塞回嘴里。
纪愠征了一秒，包住手心里的打火机放兜里，“我逗你的，你别当真。”
靳向走在他前面，已经看不见他什么表情了，她只听见“嗯”一声回应。
这边吃食比较多，一条街下去都能闻到各种香味，前边这位跟没嗅觉一样面不改色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纪愠动摇了：
“你应该饿了…反正我饿了。”
前面的人闻言停下来，他们左侧是个卖钵钵鸡的店，门面不大，透过半截玻璃橱窗里可以看到色泽鲜美的各种串串。
纪愠看了一会，他也站在一旁等着。
“姑娘，我们做好多年了，味道很好的。”老板娘说话很热情，话腔有外地人的口音，看着俊男靓女打趣道：“让男朋友买点尝尝看呀。”
老板娘的话让他们相视看了一眼，她又很快把目光放到钵钵鸡上，“要海带、土豆片、凤爪……”
几分钟后，纪愠满心欢喜的接过一桶钵钵鸡。
兴许是在老板娘打趣让靳向买单时抢先一步付款，好像这样就能向老板娘证明他不是她男朋友一样。
心里就横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获胜感，她似在证明：看吧，我自己买单，没有男朋友。
“你真不吃？”
刚才她就问过一次，他说不饿不吃。
“不吃。”他还是这句话，看都没看一眼。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拒绝，她都不会信这种鬼话，她又不是不清楚靳向打了几个小时篮球，但……凡是个正常人体力都耗尽了。
纪愠嘁一声，拿起一串海带结送嘴里，香辣嫩脆的口感满足了口腔。
走到街尾，她终于等到这家店，叫住了靳向，让他等一会儿。
“太辣了，我进去买水。”纪愠把那半桶钵钵鸡塞给他，“一分钟，快很的。”
靳向看着纪愠拉开玻璃门进去，无视冰柜里的饮料和水，直走到里面点餐台前，看不见脸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干脆背过身不看她。
大概是五分钟后才出来，纪愠手里拎着份打包盒，还有一瓶罐装百事可乐。
她拍了拍靳向的肩，神色自然的说着话，没有一丝丝骗人后的心虚和委婉，“本来三十秒就能搞定的，但是老板说我是幸运顾客，送了份煎饺。”
靳向上下扫了她全身，硬是说不出话回她，理由明显牵强。
“喏，现在你是幸运顾客。”纪愠今天那双柳叶眼与往日不同，看着有些偏圆，显得人温柔不少。
靳向接过了这份幸运餐，神情夹杂着愉悦，她拿回拿桶钵钵鸡，接着把可乐塞他手里，“别噎着。”
纪愠回家洗完澡后，开始爆问萧楠为什么不叫她。
结果萧楠说：忘了。
纪愠连送了十张大铁锤表情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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