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顾学长？你是说顾墨恒吗？”许辰煦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双眸望向了她。
墨瞳深邃，看得她说话都开始结巴，“是的。”
她没有否认，可下一秒许辰煦就改了口。
“初二（13）班，祁柔，早恋翻墙，记过。”
一听到他这么说着，祁柔丝毫不顾形象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他，想要将他扑倒的同时抢走他手中的名单纸。
“不许记我名字！”
她这一撞差点没把许辰煦送走半条命，可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本人也后仰在地，一时半会翻不过身来。
“你……嘶，哈……”许辰煦半弯着腰，揉捏着自己的腹部，阵阵剧痛让他说话都开始困难，他是真的没料想到她会直接撞过来。
看着头朝天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许辰煦缓缓坐下，“你撞我不够，还故意躺在地上碰瓷吗？我告诉你，春天来了，地上的毛虫也多了，你小心不知道哪一条就钻你衣服里。”
方才还没有反应的她，瞬间扑腾着双手。
眼看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她抛弃了羞耻心，说出了实情：
“我……我仰不过来了……”
因为巨大的冲击，腰部受伤的她完全无法靠自己站起来，许辰煦好笑地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双手捂住脸的她，蹲下身戳了戳她半露出的脸。
“你撞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望她一言不语，强行想让自己弯腰坐起时，许辰煦按住了她，好听的声音徘徊在耳畔：“别动，小心二次受伤，我抱你去竹林的石凳上休息。”
海盐的清香，愈来愈近，因为腰部实在太疼，祁柔也放弃了和他对着干的想法，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像个树袋熊一样被他抱在怀里，如此的贴近以至于她可以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
“对不起。”
她被轻轻放在石凳上，低着头没有脸去看他。
许辰煦轻笑一声：“我原谅你了。”
她猛然抬起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地原谅自己。
“腰怎么样了，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现在好一点了，我缓缓就行，不去医务室。”
“嗯。”
短暂的沉默后，祁柔扭捏着手指，小声道：
“名字……可不可以不记，我翻墙是不对，可我没有早恋。”
“哦？是嘛？那你找顾墨恒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也是借笔记？”
“我……我怎么可能看得懂高中的内容，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祁柔努了努嘴，将一大包的零食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我是为了感谢顾学长的，这些可不可以替我送给他？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察觉到从许辰煦眼中流露出的不信任，她坚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发誓，真的没有早恋，如果早恋我就中考落榜，上不到高中。”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这么说自己，你也不怕应验。”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不让她再自己说下去。
看他接过自己手中的零食，默认了帮忙，祁柔开心地笑出声。
“谢谢，你是个好人。”
听到她这话，许辰煦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搁这乱发好人卡呢，这次我就不记你的名字，要是下次还敢翻墙，我可不留情。”
“嘻嘻，知道啦，我下次不会了，谢谢好人学长。”
可是直到第二天放学，祁柔熟练地翻过墙，正感慨自己满分落地时，身后冒出的声音突然吓了她一跳。
许辰煦好像早就料到，惬意地依靠在树旁，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小骗子。
“你腰好得还真是快啊？”
“啊呃……你怎么在这里？！”
祁柔被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咽下去，打了个空嗝。
“你说呢？我今儿还在想不会有人真顶着受伤的腰还来翻墙，这不给我开了眼吗？”
明明知道他话里有话，说的是自己，可知道自己理亏的祁柔，默默地侧过身，想要偷偷开溜。
她刚想开跑，却被许辰煦拽住衣领，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小骗子，今儿我不光要记你的名字，还要把你带到你老师那，把你昨天和今天的壮举都仔仔细细描述一遍。”
他的力量大到吓人，任凭她怎么挣脱都没有用，眼看他认真的模样，脚步坚定的向前走，祁柔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
“别……我错了，许学长，你别带我去办公室……”
“不行，今儿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我真的不想去，算我求你了。”
她不想见到那个人，也更不想再接到那通电话。
“我错了，你别带我去，我肯定不会了……”
“不行。”
“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她的声音开始沙哑，许辰煦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听出了哭腔。
“不就是被老师骂一顿吗？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
许辰煦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祁柔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她很压制住自己的哭声，但还是有一两声止不住地漏出。
她的身体因为抽泣而发抖，许辰煦默默蹲下身，连忙安慰着她：
“我不带你去了，名字我也不记了，以后你翻墙我保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哭了，好吗？”
【别哭了，好吗？】
那一晚的回忆，涌入她的脑海，祁柔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落下，看她越哭越凶，许辰煦硬着头皮，承诺道：
“你不相信我，那你以后翻墙，我每次都接着你，这样我就是你的同伙，到时候被抓也是一起被抓，你看这样行吗？”
“真的？！”
她睁着明亮的双眼，突然就没有了一丝伤心的神情，要不是看她脸上有泪痕，许辰煦差点就认为自己被她坑了。
可说出来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嗯。”
他点点头，“但是……你不能见顾墨恒，你要给什么东西，我替你转交。”
“啊？为什么！”
很显然，祁柔对于他这一说法并不赞同，她翻墙就是为了见顾学长，如果不能当面感谢，那还有什么诚意。
“没有为什么。”
看许辰煦的态度坚决，祁柔自知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某天的课间，章萍玥的叫声惊动了整个班级，“什么？！你居然……唔唔……”
祁柔二话不说立马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看着周边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表示好奇，她笑着解释道：“听说今天数学课不上了，所以她比较惊讶，别看了，别看了。”
“嗯？！”这下换章萍玥瞪大了瞳孔盯着她，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点点头。
“班长，你听说这件事了吗？数学课不上？”丁远航转头看向了前桌的占文悻。
“没有唉，我并没有得到消息。”
紧接着，下一秒，数学课代表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拍了拍桌子说道：“数学老师今天有事，所以改上语文。”
几秒的寂静后，整个班都沸腾了起来，各个都欢呼雀跃，也忘记了后面两人的身影。
“丁涚梨，你说的是真的吗？”丁远航表示不服气。
看着眼前的人，她不屑了看了一眼：“你是数学课代表还是我是？”
“就是啊，丁远航，你妹妹成绩可比你强多了，哈哈哈哈……”
看着周围纷纷取笑自己，丁远航不悦地挥挥手，想赶走他们：“就你们话多。”
章萍玥看着同学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们身上，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小声道：
“是那个人和你说的吗？”
一听到那个人，祁柔不由愣了一会，她不由皱起眉目，点点头。
“哎，柔，你说你妈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把你送到他那去，那么虚伪的人，我是真的服了。”
眼看祁柔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章萍玥很快止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柔，在初三前，好好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吧，别再住那个人家里了，”
“嗯，我尽量。”
“对了，你刚刚和我说，你这几天翻墙，都是许学长接你的，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个……”
祁柔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这时秃老拿着教材走了进来，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一掌拍在讲台上，教室瞬间静得可怕。
“老早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整个三楼就我们班最吵，怎么，很有脸吗？马上就月考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考多少分？！”
“一个个的发什么呆，各有各的痴货样，快点把书拿出来！”
听着秃老气得方言都出来了，讲台下的人立马慌张地拿出书本，正襟危坐一动都不敢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的体育课，可还在气头上的秃老，下达了死命令：“女生跑完800米，男生跑完1000米才准解散。”
在一阵哀苦声后，各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章萍玥捂着发疼的腹部难看地挥挥手：“我……我不行了，这体育考试就是……要我的命，居然还算时间，居然还算在中考的分数里，我……真是吐了。”
跑完后的她，整个人躺在草坪上，不愿意起来，要不是祁柔强硬地拉她走几步，她肯定动都不动。
“刚跑完不能坐下，先走走缓一缓。”
看着跑完800米像个没事人的祁柔，章萍玥简直要怀疑人生了，怎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
“你怎么都不带喘啊？！我……我真是不行了。”
“哈哈，还不是玥你平时运动太少了，等以后上了初三，我天天早上带你去晨跑。”
“啊？你饶了我吧~”
人群已经开始解散，章萍玥看向了一旁的小卖部，“我先去买个冷饮，你要带什么吗？”
祁柔思索后，“辣条。”
“行，我先去了，你在这等我。”
“好。”
看着章萍玥远去，祁柔默默地坐在偌大的操场上，她张开手臂，整个人缓缓躺在人工草坪上，没有焦日只有蓝天白云，静谧美好。
她不由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片美好，可是……
“明明那么近，可伸出手后却才发现，那片美好离自己那么远。”
突然间，一样冰冷的物体触碰到她的脸蛋，弄得她浑身一机灵，她快速爬起身来。
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许辰煦，阳光透过薄云穿透下来，被他的身形正好挡住，阳光勾勒出他的身影，灿烂却不刺目。
原来午后的阳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焦灼。
“你怎么在这？！”
“我看你刚刚跑完步，给你补充点水分。”
“你们高中部的不是不可以过来吗？”
“我偷偷翻墙来的，怎么样，我这个共犯可以吧？”
原来午后的阳光，也会有如此温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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