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祁柔，你上课不听讲，一直低着头干什么呢！”惨杂着地道的方言，班主任秃老手拿教材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身为同桌的章苹玥立马给她打掩护，用胳膊暗暗地戳了她一下。
来不及将画纸藏在抽屉里的她，被秃老逮了个正着。
语文书下藏掖着纸张被抽走，“还有脸坐着，你给我站起来！”
秃老的声音变得凶狠，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方才安静的教室也窃窃私语起来，紧接着一声严厉的喝止下，瞬间又归于平静。
祁柔默默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这次要是再反驳，指不定又要请一次家长，她上次已经被老妈狠狠说了一通，再来一次她也遭不住。
“又再画这种卡通人物，你幼不幼稚啊，祁柔，都初二的人了，再过几个月就是会考了，你的心思到底有没有放在学习上！”
“有……”
她有气无力的回答让秃老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无奈地将画纸收走，重新走回讲台指了指教室外，很知趣的她默默拿起书本走到走廊，开始了第二次的罚站。
教室内恢复了往日的学习氛围，只有站在走廊的她懒散地望着隔着一道栏杆的对面教学楼，那里是江中的高中部。
一直处于分神状态的她，直到打了下课铃声才缓过神来，一向拖堂的秃老还在继续讲着内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腿因为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已经开始发麻了。
“怎么又站在这罚站啊？”好听的嗓音如一缕清风吹进了她的耳畔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的她立马抬起头，与正对着自己微笑的许辰煦对视上。
白色的衬衣，干净的容貌，让教室内的部分女同学都纷纷开了小差，许辰煦摆出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假装思考道：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课上偷偷画小人书？”
他故意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热气吹在耳朵上，让祁柔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因为双腿早麻痹的原因，她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狼狈好笑的模样直接逗乐了他。
“什么叫小人书，那叫漫画！”祁柔不服气地低声嘟嚷着。
他修长的手指捂嘴，忍俊不笑的模样让教室内一顿骚动。
察觉到不对劲的秃老也将视线移到了窗户外，看到了正在外面等候的许辰煦，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离下节课上课还有不到五分钟。
他故作镇定咳嗽了一声，将教材收拾好，“好，下课，要上厕所的上厕所去，少在课间打闹，准备下一堂课的书本。”
说完，秃老便走出了教室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祁柔，“怎么，一节课就站不住了，我看你体育课的时候不是很能跑吗？”
“涂老师。”
许辰煦将手里的资料递到了秃老的面前，趁着秃老正忙着看资料，祁柔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校服，正准备开溜时却被秃老一口喊住。
“跑什么跑，跟我到办公室来！”
“许同学，你也一并来，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好的，老师。”
许辰煦瞄了一眼正愁眉苦脸的她，像极了拉耸着耳朵的柯基，又憨又可爱。
办公室内，祁柔站在一旁，而许辰煦则坐在秃老的身旁，看似商量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也许是想到了还有一位，秃老把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祁柔，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敢上课做无关的事情，我不介意再请一次家长。”
“知道了，秃……涂老师，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谢天谢地，这种闭幕式的演讲话语总算被她等到了。
“行了，马上上课了，你先回教室！”
“好。”
没有半分的犹豫，祁柔头也不转地离开了办公室，马不停蹄地跑回了教室内。
看她毛躁的样子，秃老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脑袋聪明却不知道用在学习上，对了，许同学，我刚刚说的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画纸，顺畅的线条勾勒出的人物形象优美生动，看入神的他完全没有听到秃老正喊着自己。
“许同学？”
“啊？没有，老师。”
“很好，这次的省数学比赛，我很看好你。”
说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地大笑起来，许辰煦望向桌上的画，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回到教室的祁柔，无力地趴在自己的课桌上，她欲哭无泪地闭上眼睛，心疼刚刚那副被收走的画纸，那可是她好不容易画了三天才快要完成的，现在又没了。
章苹玥探出脑袋，开始打探情报：“柔，你没事吧，刚刚秃老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祁柔，你是不是偷偷画画又被逮住了啊，哈哈哈……”丁远航突然凑了过来，他搬着自己的凳子准备过来听听八卦。
“去去去！丁远航，班上嘴最欠的就是你了，滚一边去。”
“什么叫嘴最欠啊，章鱼妹，你几个意思？”
“丁嘴（最）欠，你说我几个意思！”
两人怒火冲冲，让身边的同学不由开始了拉架，“别别别，丁远航，你跟女孩子较什么真。”
“苹玥，消消气，马上上课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转过头，重重哼了一声，谁也没有理谁。
只有刚刚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祁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熬了三天的夜，迷迷糊糊的她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过完了这一天。
夕阳西下，放学的铃声敲响了校园。
“小玥，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我哪有，我看到某人，我就浑身不舒服！”她打开书包，气愤地将作业塞了进去，忽然间她看向墙上的钟。
“哎呀，我差点忘了，今晚我妈还给我报班了，我要来不及了，柔，你今天还要去高中部那一边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用手半掩盖着，生怕被别人听见，因为学校明确规定，初中部和高中部不可相互走动，除非特殊情况。
“嗯。”祁柔看着自己笔记上的字，歪歪扭扭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甚至在最后还写了一句——吾乃齐天大圣。
看得她不由冷汗直流下，也不知道自己打瞌睡的时候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嘻嘻，柔，你这几天没事就往那边跑，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那个顾学长？”
一谈到顾学长这三个字，祁柔立马脸就红了，她羞愧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想让章苹玥再继续说下去。
瞬间秒懂的她做出了低调的动作，“好好好，你小心点，听说最近那边（高中部）查得严。”
“我知道啦，放心吧，玥。”
祁柔笑着和章苹玥打完招呼后，兴冲冲地跑出了教室。
学校里的人开始稀疏，大部分的初中生都早早回到家，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不是被留堂就是故意在学校里转悠，而祁柔不偏不倚正属于后者的那一个。
她看准时机，趁着保安大叔没有发现，迅速地躲到了墙角落里，稀疏的竹林正好挡住了她的身影，没有被前来巡逻的保安发现。
“差点。”
祁柔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熟练的脱下沉重的书包将它甩到墙的另一边去，一鼓作气用力跳到了墙头，她四肢吃力地扒在墙上，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
她倒吸一口气，鼓着腮巴子，使出最后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终于爬上了墙头，“好耶！”
汗水从她的额角落下，还没来得及庆幸的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初二（13）班，祁柔，违反校规，私自翻墙越往高年级。”
“什么？！”
郑重的说辞吓得她失去了平衡，左手一失力，整个人都翻扑了过去，她连忙尖叫却根本控制不住身体，整个人都直直坠落。
她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手，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却没想到柔软的触感让她一时愣了神。
“学校的草坪，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别乱摸，学妹。”
熟悉的声音猛地让她回过神，她疑惑地睁开双眼，发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许辰煦。
“许辰煦！”
她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身上弹开，捡起地上的书包，连连后退数步才停下。
许辰煦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摆出一副受害人的面容：“你离我这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吗？”
“才没有！是你刚刚故意吓我，我才不小心摔下来的。”
他慢悠悠地从草泥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落叶，故意晃了晃手上的名单，“我吓你？”
“你不知道今天高中部是我值日吗？专门抓你这种误闯入别人领域的小鸭崽。”
祁柔看到名单二话不说，就往前跑去，想要从他的手中抢过来，可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的许辰煦，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按着她的小脑袋，任凭她怎么蹦跶都没有用。
“快把我名字擦掉！”
她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张舞的手爪根本碰不到他手里的纸张。
“呵呵……小鸭崽，要是你老实从宽，坦白交代，我可以考虑重新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交代什么？！”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鼓成球的河豚，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的冲动。
许辰煦故作正经，咳嗽了一声：“说吧，为什么又翻墙来高中部，总不可能是为了偷学习资料吧？”
“我像那种为了学习翻墙的吗？”
“那是什么？”
祁柔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撒谎，眼看他就要把自己的名字记上去，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是为了顾学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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