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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14章


“刚刚那位是?”许瑶的未婚妻问我。

        “我室友。”我下意识说。

        许瑶什么都没说。

        “向宇还不知道你……?”我看向许瑶。许瑶这才抬起头,平静地说:“他知道,你接他回去那次我和他说过。只是还没见过面。”

        “原本打算下个月正式在朋友圈公开我们的关系。”张嘉蕾解释说:“我们都比较低调,订婚的事也只有双方长辈知道。”

        “你们这么年轻,怎么就急着订婚了。”我打哈哈。

        “他爷爷……”张嘉蕾看了许瑶一眼,见对方没有表示反对才说:“去年底查出肝癌中晚期,老人家急着想看孙子结婚。”

        我点点头,懂了。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不是滋味。

        送走许瑶他们,我觉得心特别累,说不上为什么。人生根本没有什么圆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晚间向宇破天荒回来,一进门就摆出三堂会审的黑脸,把我提到客厅,问:“那女人是许瑶女朋友?”

        “未婚妻。”我说。不意外看到向宇脸色更难看,但他没再说什么,实际上整个晚间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撑着洗碗机,缓了一会儿,感觉心口跳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才慢慢回自己房间。

        我知道向宇此时此刻也许很难过,也许痛彻心扉,也许像个孤独的狮子在舔舐自己破碎的心。

        可是我没有力气去安慰他了。

        我比他更难过。

        我花了这么几年,可以做的事情都做尽了,可是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我坐在窗口,眼泪滴滴哒哒地往下砸,我觉得这样很怂,但是很痛快。

        第二天我打起精神,下楼准备做早点,发现向宇已经走了,接连好几天他也没有回来,微信上我问过两次,他都没回,也许是累了,需要换个地方换换心情。

        我整个周末心神不宁,我不擅长做决定,我是个笨蛋,因此整个一天,我都犹犹豫豫。衣服翻出来又叠进去,翻出来叠进去。

        等到晚上六点,是万家灯火初亮的时间点,我一狠心,把床底下藏的那些东西翻出来,连着衣服一起塞进行李箱。

        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玄关,随后把向宇家的钥匙放在了玄关的小立柜上。

        做决定往往是艰难的,可是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无论是否还在害怕,肾上腺素的飙升总会让你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这个代餐,我不当了。

        向宇和许瑶的分手云淡风轻,我也要学着从容一点。

        我拉着行李箱往小区外走时,还在可笑地幻想,如果向宇这时候突然出现——那我就不走了。

        可实际上,我不过是拖着行李箱,坐在出租车里满大街晃悠。计价器上里程数不断跳升,司机的表情已经从开始的“接了一笔大单”变成“怀疑客人是个神经病且很可能没钱付车费”。

        我最终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付完钱,司机一溜烟地开车离开,留我一个人孑孑然然,傻站着像颗呆木。

        我希望有个人能够接我回去。

        而实际上,我拖着行李箱在公园里呆坐了一晚上,露水渐重,我咳嗽起来,惊扰半夜觅食的野猫,它咻咻地钻进灌木丛,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上,我挂着黑眼圈找了个旅馆随便住下。觉得自己是傻/逼。

        为什么昨天晚上要在公园坐一宿呢,是在拍偶像剧吗。难道还有人会一整夜不睡觉到处找你吗。

        脑残。

        蓝锗——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去找他。艾米粒——虽然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但因为这种事去找他,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老白——我走之前把它交给宠物店照管了,因为不知道向宇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怕它饿着。

        我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我的社会关系简单到可怕。

        钱还有多少呢?

        我卡里存款还有几万块的样子,够租个房子住一阵。只是我应该好好想想我究竟想要什么。我的人生到底要怎么过。

        浑浑噩噩地吗?

        有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生活呢?

        我躺在刚租回来的屋子里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看过去,忽然心里一惊。

        猫眼透镜会让人像畸变,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德叔垂手站在外面,低着头,样子格外恐怖。

        虽然笑容可掬的。

        我深吸口气,尽量放轻脚步往回走,跑到床上,把枕头捂住耳朵。

        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我用脑电波向门外发送家里没人的信号。

        外头又敲了几下门,停一阵,再敲,不紧不慢。他越是这样锲而不舍,我越是捂住耳朵。

        一个人在外太难了,怎么第一天就让我遇到这样的事。

        终于,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我感觉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又不放心,赤着脚慢慢挪到门边,偷偷从猫眼往外看。

        却看见一只硕大的黑眼球,像捕食者一般正凝视我。

        虽然我知道由于透镜的成像是单面的,他并不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但我还是被吓得心脏咚地,重重擂了一下。

        他就这样趴在门上,一声不吭地盯着猫眼,多久了?

        “小少爷。”

        德叔苍老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从外传进来,我很害怕我咚咚咚的心跳声也会被门外听到。

        要报警吗,我犹豫地按下1。

        “您既然不在,我明天再来给您请安呐。”

        他如此,又像是故意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发抖着爬回床上,不敢再去看那个猫眼。

        按道理我不应该对这件事表现得这么害怕,可我的生理反应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心脏跳得几乎勃出胸膛,呼吸渐渐困难,脑子也很难以清楚地思考。

        我是怎么了?

        我在怕什么?

        我在怕德叔?可是之前我还和他见过,那时我还很正常。

        我越想越头疼,只能死死抱住头,忍耐着,不要让自己往墙上去撞。

        我为什么会想拿头往墙上撞?

        我到底、怎么了?

        如此折磨持续了三天,德叔每天都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出现在门口,大白天,正午,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我门外敲门。

        我不知道假装没有人的战术到底有没有意义,因为我的脑子已经开始糊涂了。

        几天没出门,意味着几天没有吃东西。

        我也许,会窝囊地死在这里。

        ……

        再一睁眼,是陌生的环境。空旷的房间,漆成白色,连床和床单也是白的。

        我低头看自己,手上连着输液线,在打点滴。

        我舒了口气。类似医院的环境反而让我安心,因为我很习惯这种感觉——消毒水、白色,嗅觉和视觉混杂出来的一种亲切感。

        我眨眨眼,想要更清楚地看看这是哪里,忽然耳边炸开苍老的一声:“小少爷。”

        ……

        德叔看见我被哽住似的表情,吓得赶紧去喊医生,片刻后几个白大褂冲过来,我在被注射镇定剂后,肌肉渐渐松弛下来,有人麻利地给我套上呼吸机。

        上呼吸机,意味着我现在连自主呼吸都成问题。

        我到底怎么了?向宇呢?蓝锗呢?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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