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家庭与事业
“晚上好母亲。”梅莉丝才走进里德尔的办公室，他就抬头笑着说着。
梅莉丝走过去，看到坐在角落里一个劲儿吃零食的赫尔德，她开口问：“赫尔德在这儿有没有乖乖的，有没有打扰到你？”
赫尔德悄咪咪地盯着里德尔，后者无奈地笑着说：“当然乖了，赫尔德可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子。”
梅莉丝坐下来搂着赫尔德，继续对里德尔说道：“那就没事。”
“我听赫尔德说您想和我说什么事情？”里德尔问。
梅莉丝思考了片刻，还是开口了：“你这些年还有再听说艾琳的事情吗？”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里德尔心里多少是有一瞬惊诧的，可是他面上不显，继续开口问道：“怎么突然提起她了？这些年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艾琳的消息，她可能也不想再掺和进魔法界了吧。”
“嗯……”梅莉丝点点头，“我去见她了，她现在在麻瓜界，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
“怎么了？”里德尔问。
“只是她在做的事情是照顾很多流离失所的孩子，而她自己在多年前和一个麻瓜在一起过，也有了亲生的孩子，现在的问题就是她和孩子有矛盾了。”
梅莉丝说的时候，还特别留意了里德尔的神情变化，虽然他只有三岁前是在孤儿院的，这么多年下来，他应该记得也不多了，可是梅莉丝还是担心勾起他的伤心回忆。
里德尔面色如常，“这样啊，那您现在是打算怎么做？”
“其实我多年前就联系过她，那时候那孩子还小，我帮忙照顾着他，艾琳最开始的资金也是我提供的，她这辈子实在是太执拗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上心的事业，家庭却出现了矛盾，我想帮帮她。”
“您的意思是……”
“我在想，我这些年也是清闲的，身体情况也没出问题，要么去她那儿帮她照看着些？”
里德尔立马摇头否决：“不可以。”
“您虽然身体算是健康，但是也已经不适合那些繁忙的事务了，况且就算我没意见，父亲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就是在担心这个。”梅莉丝面露无奈，“他当然不会同意。”
里德尔坐到她身边：“这也不能怪父亲，如今好不容易我有能力帮忙照看赫尔德了，你们本该到了最适合陪伴彼此的时候，您要是说要去艾琳那里帮忙，他肯定不会同意。”
“我当然清楚这个。”梅莉丝一想到自己要是告诉汤姆里德尔自己的打算，那家伙绝对是不开心的，可是这又是关系艾琳的事情，他不能说绝对不同意，八成是憋着心情答应下。
而一直乖乖坐在梅莉丝怀里的赫尔德这会儿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总感觉妈妈与哥哥口中的那个什么艾琳好耳熟，但是又不记得是在哪里听到了的。
“什么艾琳呀？”她开口问道。
梅莉丝摸着她的头，“时间太久了，你都忘了，是艾琳姐姐啊，你小的时候还总是粘着她呢。”
赫尔德不解地看着母亲，她还是有些想不起来是什么情况了，只是记忆中似乎真的慢慢浮现起了一张苍白温柔的面孔。
“她现在就住在蜘蛛尾巷，那里的环境并不好，她又要一边照顾那么多孩子，一边还要想办法去调节和自己的孩子的关系，这并不简单。”梅莉丝继续和里德尔说着。
赫尔德突然又抬头道：“我知道蜘蛛尾巷！就在莉莉家旁边！”
梅莉丝笑了笑，“对呀，我上次还送你去那边玩了。”
“西弗勒斯好像就住在蜘蛛尾巷诶。”赫尔德回忆着。
“嗯。”梅莉丝轻声道：“那就是你艾琳姐姐的孩子。”
一旁的里德尔就有些惊讶了，里德尔当然记得西弗勒斯，就是当初阿比盖尔带来的那个男孩，只是他怎么会是艾琳的孩子呢？里德尔当时只是注意到那孩子是个小巫师，真没想到会那么巧，毕竟他其实还是挺忙的，真的没有闲工夫操心自己雇的女仆带来的孩子的身世背景。
“他是艾琳的儿子？”
“对啊，他和赫尔德现在差不多大呢，说不定以后赫尔德还能和他一块儿去霍格沃兹呢。”梅莉丝道。
一旁的赫尔德开口道：“西弗勒斯说自己不去霍格沃兹。”
“怎么会这样？”梅莉丝不解道。
“不知道，反正他说自己不去，不上学。”赫尔德吃着点心。
梅莉丝眉头微皱，“他这样小怎么会想着不去上学？”
“西弗勒斯还不爱理人呢，谁都不搭理，是性格不好的小孩子，还好我是好宝宝，主动带他玩呢。”赫尔德笑眯眯的。
听到这话，梅莉丝本就充满担忧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本来就知道西弗勒斯的性格有些孤僻，但那是从大人的角度出发的，如今从赫尔德这小孩子口中听到的话就又有些严重了。
里德尔没想到西弗勒斯会是艾琳的孩子，不然的话他当初就不会不管不顾，要知道西弗勒斯突然不和阿比盖尔一起出现了的时候，里德尔都是一句话都没说的，毫不在意。
“他先前还来过我家，我都没在意……”里德尔道。
“西弗勒斯是离家出走。”赫尔德在旁边说着，“他和自己妈妈有矛盾啦。”
“这正是我担心的。”梅莉丝道。
“我没想到艾琳居然已经有了孩子，居然还是那个男孩，我先前见到他时也觉得他性格有些孤僻，居然真的连自己母亲也不亲近……”里德尔皱了皱眉。
梅莉丝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艾琳有了打算做的事，收留了那些孩子，才和小西弗勒斯有了矛盾，如今就是既不能让艾琳抛弃自己打算做的事业去照顾儿子，也不能全然不管这孩子的心情，事情就难办了些。”
“这事情您还没告诉父亲？”
梅莉丝点点头，“先前我担心他太过担心艾琳，反倒把自己牵扯进魔法界的事情会不好，也就一直到现在都没和他说起艾琳如今的事情。”
“这件事情，您还是要和父亲商量一下，但我还是建议你放弃刚刚的想法。”里德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毕竟您也真的到了享受自己生活的时候了，别再太担心孩子们了，赫尔德有我呢，艾琳那边……我既然知道了，也会去看看她，我和她聊聊，了解一下情况。”
“嗯，我本来也是打算今日回去就告诉他情况。”梅莉丝站起身牵着赫尔德的手，“那我带她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工作也要适量，注意休息。”
里德尔起身送她，“这周末我就回去看望父亲。”
梅莉丝笑着伸手搂了搂里德尔，然后和赫尔德走到门口道：“赫尔德，和哥哥再见。”
赫尔德招着闲着的那只小手对里德尔挥了挥，“哥哥再见！”
他们一出魔法部，门外就候着一辆马车，梅莉丝谢过了车夫来帮忙的意思，打开门，小赫尔德自己就蹦了上去。
赫尔德虽说古灵精怪的，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梅莉丝可没那么大胆子带她随从显形，所以她和赫尔德出门通常都是坐车。
“妈妈，你们今天在聊什么呢，西弗勒斯怎么啦？”赫尔德好奇地问着。
梅莉丝也没打算隐瞒她，就解释了起来。
“你都不记得艾琳姐姐了，你小的时候可是非常喜欢她的呢，只是正好碰上你生病的时候，她出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我们，到麻瓜界生活去了。”
“麻瓜界？”赫尔德歪了下脑袋，显然很难理解这个话。
梅莉丝没有解释，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她结婚，再后来生下了西弗勒斯，然后和西弗勒斯的父亲分开了，现在她收留了许多流浪儿，是一位出名好心的女士。”
“啊，我记起来了！莉莉说她家附近的蜘蛛尾巷有一位琥珀女士，人非常善良友好！”
“就是她。”梅莉丝温柔地说着，接下来就有些犯难了，“只是呢，现在她和西弗勒斯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
“矛盾？”赫尔德不解。
梅莉丝把她搂进怀里，“赫尔德，如果我收留了好多小朋友，对她们和对你一样的话，你会不会难过？”
赫尔德似乎完全不在意，反倒开心道：“真的吗！那我岂不是要有好多小伙伴了！”
显然赫尔德这样外向的性格比起西弗勒斯来，会更少地在意那些事情。
梅莉丝无奈地笑着说：“你都不会吃醋的吗？”
“吃什么醋呀，那么多小朋友，那么开心的事情！”赫尔德开心极了。
“这就是咯，如果是赫尔德的话是不会吃醋的，但是西弗勒斯那孩子就会想别的，他会吃醋的，所以现在他的妈妈收留了那么多孩子，现在西弗勒斯就和你的艾琳姐姐有了些矛盾，他们两个都很难过。
“西弗勒斯不想要他妈妈收留那些孩子吗？”赫尔德问。
“可以这样理解。”
“那——”赫尔德想都不想，不以为意道：“把他们赶出去不就好了，那是西弗勒斯的家，又不是他们的。”
听到她这样说，梅莉丝吓了一跳，“赫尔德，你……”
“嗯？”赫尔德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
梅莉丝想了想，确实是自己这些年来疏于和她的陪伴，赫尔德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里德尔待在一起的，而里德尔……梅莉丝其实心里也明白，那孩子并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当然不会教给赫尔德什么关于良善与宽容的道理。
“赫尔德，我们都是生来就不愁吃穿的幸运的人。”梅莉丝摸着赫尔德的头，“我们可能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幸福，但起码不要随意地轻视别人的生命，如果让你的艾琳姐姐就这么把那些孩子赶出家门，你觉得他们那种最小不过三岁的孩子出去了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可那本来就不该是他们该享受的，那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妈妈呀。”赫尔德还是不太能理解自己母亲的话。
“那我和你举个例子吧。”梅莉丝说：“你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总是生病的日子吗？”
“还记得。”赫尔德回答，细节她自然已经忘了不少，但是那么些年的病痛，她当然不会忘得一干二净。
“那如果说那个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个好的医院，我带你去看病的时候，有的孩子看你生病那么严重，直接对医生说‘她病的那样重就不要管她了，先给我看看病，我可以支付更多费用’的话，要把你赶出医院，你会怎么想？”
赫尔德立刻不开心了，“他怎么敢的！”
“就是这个道理了。”梅莉丝轻声道：“我们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伤害人的事情，我们不以为然，觉得别人天生就该遭受苦难，甚至还会主动说风凉话伤害别人，而当这事情落到我们自己头上时，我们才知道那其中的难过，又为自己打抱不平了起来。”
“是否能拥有照顾自己成长的父亲母亲，是否能从他们那里获得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生来的，而非自己争取来的，不能把自己的幸运当成理所应当，把别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快乐视作他们本就不该有的，你看你哥哥对阿比盖尔是否像别的家庭对待女仆一样蛮横无理呢？”
“阿比盖尔家庭条件并不好，所以她很努力才只能去做一个富人家的女仆，可这也打压不了她的劲头，难道你会对她说她想赚钱给自己和父亲盖一座大房子是穷人的妄想吗？”
“梅林啊，那种话我可说不出来！”赫尔德回答。
“所以也不要轻易地说出把那些孩子赶出去的话了好吗？你该动动你的小脑瓜想想那是多么残忍。”梅莉丝道。
赫尔德很努力地理解着这些话，她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妈妈你会不会太过好心了？既然艾琳姐姐都因为他们而和自己的孩子起矛盾了，那把他们送去别的可以照顾他们长大的地方不好吗？”她还立刻拉里德尔下水，“哥哥也和我说过你心地太好了，明明很多事你都不用管的，是他说的！”
梅莉丝哭笑不得，“你哥哥他就是享受过我年轻时一时好心的好处的人，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的。”
“什么呀？”赫尔德还不太清楚里德尔是被梅莉丝领养了的这件复杂的事情的。
“没什么，那好吧，你们说的也是，我之前确实因为自己的好心遭人背叛过，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家伙说自己破产了，希望我可以资助他，结果转手就跑了，唉，我当时还真觉得挺伤心的，被人戏耍了。”但梅莉丝又转言道：“可是你知道我又遇到了多少好人吗？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的妮娅阿姨，她现在的生活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我们的关系更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呢？可如果我当初不帮她，那这一切就都难以发生了。”
“其实啊，只要不去主动伤害别人就都不是坏孩子，只要不主动杀人放火就行，其余的事情你们有自己的选择权。” 梅莉丝一下下地摸着赫尔德的头，“你可以只做自己，只照顾好自己，只照顾好你爱的人，这就已经是一个很棒的孩子了，但是不要去看不起打算帮助别人的人，不要说风凉话，不要把别人的苦难当成本就应该。”
“这样啊。”赫尔德点点头，“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不只是那些孩子们的生活，更是你的艾琳姐姐为之努力的事业，家庭和事业都是重要的，为了其中之一放弃另外一个都是很令人难过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西弗勒斯不开心，就要艾琳姐姐放弃自己的事业，未免太委屈她了吧。”梅莉丝问：“就像你的爱丽丝姐姐，她是那样喜欢自己的工作，喜欢自己的傲罗事业，如果因为她的家人不喜欢而要她放弃的话，是否又太委屈她了？”
“我明白了妈妈。”赫尔德一听到爱丽丝的例子就懂了。
“可是现在你们要怎么做呢？西弗勒斯那么不开心。”赫尔德问。
“我得先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他也很疼爱你的艾琳姐姐，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兴许我们真能商量出个解决办法来。”梅莉丝回答。
赫尔德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道：“诶，那我们可不可以把西弗勒斯接过来？既然艾琳姐姐要自己的事业，西弗勒斯又不想要她做那些事情，那让西弗勒斯和我们一起生活吧，他们互相想念了也能见面，西弗勒斯和我一起玩也不会那么不开心了，艾琳姐姐也不用放弃自己的事业。”
“嗯？”梅莉丝起先没想到这个事情，可是如今想来，就看西弗勒斯和艾琳现在的那样的关系，说不一定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
“还是得和你父亲商量啊。”梅莉丝回答，毕竟谁也不知道汤姆里德尔会不会答应，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只陪伴彼此的时候，再接来个孩子，指不定他要怎么想呢。
“哎呀，你们真的是太爱操心了，我和西弗勒斯都是大孩子了，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的，又不是每天都要打扰你和爸爸，他肯定不会在意的。”赫尔德不以为然。
梅莉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哄着她，“对呀，我们赫尔德是最聪明的小姑娘，才不会麻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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