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愿合群的孩子
“母亲呢？”里德尔一听说梅莉丝带着赫尔德来了，就推掉了手头的工作跑来，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就只看到小赫尔德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
“妈妈有事出去了。”赫尔德回答着。
“她什么时候回来？”里德尔看了看手表，他这会儿的安排真的有些匆忙，来见梅莉丝都是挤出来的时间，要是梅莉丝还得在外面待上好久，他就真的要考虑先回去了。
“不知道啊，她又不会告诉我。”赫尔德撇了撇嘴，“你问我干什么？你们大人做的事情从来都不告诉我。”
里德尔走过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又从盘子里拿来点心喂她吃着，“那不是怕你担心嘛，大人的事情又多又乱，你这样的年纪就该玩玩闹闹，关心大人的事情做什么。”
“那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赫尔德不满地说着，但她很快就被点心征服了。
“所以母亲她直接把你留在这里了，也没告诉你去哪儿了？她真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里德尔接着问道。
赫尔德想了想，“好像说了。”
“什么叫好像？”
“她说的时候我在找东西呢，没仔细听，但好像是说了晚上回来。”
里德尔无奈的拍了拍赫尔德的脸颊，“你也真是的，母亲说什么话你都没带听的，还记得别的吗？”
“别的真的不记得了。”
“那这不对呀，要是论平常的话，她既然送你来了还自己离开，起码要等到明日再接你走，怎么今天会说晚上来接你？”里德尔喃喃着。
“哦，对了。”赫尔德突然一拍小手，“我想起来了，母亲好像说什么晚上来顺便和你说个事情，出门前就说，但是我还是没听清，我当时在吃东西呢。”
里德尔哭笑不得，只能拉上妹妹的手回办公室去了。
——
“是谁？”艾琳一走进房间就觉得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这香味又熟悉又陌生，她一时间想不起是哪儿的了。
梅莉丝走了出来。
艾琳惊讶地看着她：“梅莉丝阿姨，您、您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梅莉丝说着，招手示意她走近。
艾琳沉默着走过去，和梅莉丝一起走到了西弗勒斯的床头。
“我上次见这孩子还不大点儿呢，现在已经这么高了呀。”梅莉丝坐在那儿，摸了摸熟睡中的西弗勒斯的头。
西弗勒斯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他抱着自己被子的一角，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暖意，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你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你做的很好，我都听说了，那些孩子有的都已经去外面上学了吧？是你让他们不再只是一个流浪儿，艾琳，你已经很不错了。”梅莉丝看着站在身旁的人，轻声道。
已经是一个这么大孩子母亲的艾琳此刻再也忍不住哭泣了，她上一次哭是还没有和托比亚离开的时候，这些年来她在这儿充当着所有孩子的脊梁柱，一次泪都没有再落下过，连西弗勒斯有时候都有些忘了，他的母亲从前是一个很爱哭的女人。
艾琳跪坐在梅莉丝的身边，她把头埋在梅莉丝的膝盖上，啜泣着。
梅莉丝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头，直到艾琳恢复了平静，伏在她的膝头，安安静静的。
这么一会儿下来，西弗勒斯是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
“他已经很多天没睡的这样熟了吧？”梅莉丝看着西弗勒斯的睡颜，问道。
艾琳沉默地点了点头，片刻，她才又开口：“这孩子近来心情不太好。”
“是近来吗？”梅莉丝问。
艾琳一时间没有说话。
看着艾琳沉默的样子，梅莉丝叹了口气，“对那些孩子们好是没错，可你不该疏忽了自己的孩子，我之前见西弗勒斯的时候他还会笑呢，现在连笑都不怎么笑了。”
艾琳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梅莉丝阿姨，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从前我和Voldemort在您膝下时您就处理的很好，可是我，可是我现在真的好疲惫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梅莉丝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头。
“这孩子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和我交流了，先前他还离家出走过一段时间，那是因为误会了我和他生父的事情，以为我们又要复合才离开的，我把他接了回来，可是现在他又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郁郁寡欢，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我可以直接丢弃他的生父，因为那个男人本就不值得别人去喜爱，可我实在不能为了让西弗开心就抛弃那些孩子们，他们全都是流浪儿，是孤儿，没有了我，他们该怎么生活下去啊？”艾琳捂着脸，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西弗勒斯，她现在显得很焦虑。
梅莉丝看着面前艾琳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而又看着身边西弗勒斯这孩子安睡的模样，她思考了起来。
“瞧这孩子现在，睡觉的时候都要皱着眉头呢。”她伸出手抚平西弗勒斯的眉心。
“如果只是两三个孩子的话，用用心还是可以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可是艾琳你现在不一样，你需要照顾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而其中又只有西弗勒斯是你亲生的孩子，如果你对他好了，其他孩子们都会难过，可是如果你对他们一视同仁，西弗勒斯就会觉得伤心。”梅莉丝一下下的抚着西弗勒斯的眉心，“他应该还记得我吧，他小的时候，我还带他去拍过照，前几天在外面遇到的时候，他还盯着我瞧呢。”
“西弗小的时候总是问我，那位亲切的女士去哪儿了，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就渐渐忘了，也就再也没问过，可我相信他如果再看到你还是会想起来的。”艾琳回想着从前梅莉丝来看望她的时候，那时她才和托比亚分开，自己一个人带着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是梅莉丝出现安抚着她，帮她照顾着西弗勒斯，艾琳才有机会到外面走动，那段回忆是她这些年来能坚持下来的依靠。
艾琳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梅莉丝不管怎样都不会真的抛弃她，不管是什么时候，她背后永远都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依靠，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打算收留孩子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还和前些年一样照顾着他们，每日都陪在大家身边吗？”梅莉丝问。
艾琳摇了摇头，“现在有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弟弟妹妹了，我也需要去做一些生意，这样才有钱支撑大家庭的生活，这些年我很少在家长住，总是出门，本来我还想着带西弗勒斯一块儿出去走动，但这孩子并不喜欢见太多外人，他就留在了家里，可他又不待见那些孩子们，他性格太过于孤僻了，不像我，也不像他生父，我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那些遭遇吧，如果我早些醒悟过来离开托比亚，这孩子的性格兴许还能开朗一些。”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你不必太自责。”梅莉丝看着如今躺在被窝里面，眉头终于平缓下去的西弗勒斯，又对艾琳说：“好了，我会想办法的，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回去和我丈夫谈谈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你的事情。”
艾琳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汤姆里德尔的样子，她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叔叔了。
想当初，她之所以在初遇托比亚时愿意和他做朋友，也只是因为托布亚同样是一个麻瓜的男性。
因为汤姆里德尔的原因，艾琳对麻瓜的男性有些别样的好感，可是这些年来她也明白了，不是任何一个麻瓜男性都会是汤姆里德尔，而她自己也永远不会是另一个梅莉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人生，想要完全复刻成其他人的样子是不可能的。
“他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你，但是你也知道，当初你能离开阿兹卡班，其实并不合规矩的，这件事情只能越少人提起越好，我也不太想他太过掺和进魔法界的事情，就没有怎么和他提起过你的现在。”梅莉丝说着，就要起身，“但现在我得先告诉她了，我还会再过来的，这段时间还请你再多在西弗勒斯身上花些心思，这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她最后要起身离开前还摸了摸西弗勒斯的脸颊，这孩子在睡梦中下意识往梅莉丝手心贴了贴，露出满足的表情。
艾琳看着西弗勒斯这睡梦中无意表现出来的样子，心中愈发有些失落，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和自己亲生的孩子走的是这样的远，西弗勒斯在梅莉丝的身边毫无防备的样子，艾琳回忆着，她好像自己都没见过几次。
“只是我还是要向你确认一次。”梅莉丝看向艾琳，“你是想要减少对那些孩子的关爱，多陪陪西弗勒斯，还是……”
艾琳看着她停下不再说话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可是回想起那些孩子可怜的样子，她还是坚定地回答着：“我很爱西弗勒斯，我愿意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但如果那一切是建立在伤害别的孩子的情况下，我想我是做不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想要继续的事业，我希望往后能够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更多的钱，让那些孩子好好生活，能上学，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放弃，我也不能放弃他们。”
梅莉丝点了点头，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西弗勒斯，“那我先走了。”
艾琳跟在她身后企图送送她，但是梅莉丝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直接就要离开了，下次再见。”她挥动魔杖，整个人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就此消失了。
西弗勒斯的房间并不大，但比起其他孩子们拥挤的屋子可就宽敞多了，可是即便如此，艾琳站在这儿还是显得有些逼仄，而西弗勒斯又没有拉开窗帘的习惯，这里就显得是又黑又挤，她就站在这又黑又挤的地方沉默地思考了好久，最后看向自己熟睡中的孩子，他走近了些试图摸一摸西弗勒斯的脸颊，却看到这孩子在碰到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艾琳没有再伸手，她轻声叹了口气，不舍地看了一眼西弗勒斯，最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
大厅里是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三五成群的吃着东西聊着天，有一些孩子在研究菜谱，更有许多是在读书，看书，讨论问题。
大厅是他们社交的地方，每个孩子只要走进大厅就会开始说话聊天，如果他们觉得吵闹了就会回到房间里，这已经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了。
可是他们还有另一个习惯，就是当琥珀女士唯一亲生的孩子从那间单独的小卧室里走出来时，他们的音量就会变得略低，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西弗勒斯并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也不是一个和善的人，可是他偏偏是琥珀女士唯一亲生的孩子。
他们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情绪，或许有一些嫉妒，或许有一些害怕，总之或因为西弗勒斯本身就不太乐意搭理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情绪，孩子们一向不会主动和西弗勒斯搭话，还养成了西弗勒斯出现时声音变低的习惯。
西弗勒斯完全无视了他们的情况，这么些年来他融入不进去，就是融入不进去，他已经相当承认了自己的性格就是糟糕，就是不合群，他完全没有要迎合这群他眼中笨孩子的想法，艾琳从前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但显然没有用。
可是今天有些孩子注意到了，今天西弗勒斯的神情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好像有些放松，再没有往常那样紧绷的黑脸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要知道这家伙整天皱着眉头，眼神冷冰冰的，就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可是今天却如此温和，虽说还是不理人，但是那表情可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西弗勒斯其实也记不太清了，他感觉今天的心情格外好，今日午觉在最后闭上眼睡之前，他好像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好像认识，可又实在认不出了，那人身上的温暖与那轻柔的声音实在是让他有些沉醉，很快就睡了过去，一直到醒来都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安心，西弗勒斯心情都好多了，但是他还是不打算理会身旁的那些孩子们，自顾自走进了厨房，拿了块面包上楼去了。
“唰——”
他一把拉开了窗帘，又把窗帘挂到了一墙边，让它们不会再垂落下来。
西弗勒斯坐在窗边的凳子里，吃着夹了蓝莓酱的面包片。
蜘蛛尾巷的天并不好看，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把这灰扑扑的小巷子照的亮了一些。
西弗勒斯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今天心情不错，连着有些干巴巴的面包吃起来都带了些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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