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它，是冲你来的
我恶狠狠瞪着顾琛，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就是他的阴谋。
偏偏某只不为所动，模样越发讨打，我再是隐忍不住，把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也不管现在夜深人静，需要控制音量。
顾琛全程很安静，乖巧听我骂完。
等我骂累了，他冲我微微点头，却把身子转向一旁的过道，“你已经在那呆了好久，是时候该出来了吧？”
敢情这里还有别人？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走廊，沈怜小心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被捉包后面色苍白，眼神唯唯诺诺，心虚地看了我们一眼。
“你怎么在这？”
我想不通，戒备地打量沈怜。沈怜虽然脸上惊慌，不过收起了胆怯，理直气壮地瞪着我，“怎么，我不能在这吗？你们吵架的声音太大，闹着我了。我上来提醒你们小声些，没有点公德心。”
她翻白眼教训我，说得一套一套。
我刚才还趾高气昂，准备痛骂沈怜一番，不过被她说得一点脾气没有，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虚冲她笑笑。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安静点。”
沈怜没有如往常一样得理不饶人，撂下这句话后干脆转身离开。
楼道黑漆漆的，她下楼时没有注意，竟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被沈怜警告，心里憋着不爽，也没了再咒骂顾琛的兴致。悻悻白了他一眼，“以后门上再有什么印记，劳烦您老人家通知我一声。当然你如果想替我收尸，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
我这次命大，下次指不定要把自己交代到里面了。
“哦。”顾琛不走心地哦了声，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见我还在生气，顾琛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进去吧，免得等会又有人上来投诉你扰民。”
我气鼓鼓地，嘴上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非常乖巧地跟在顾琛身后进屋，把门带上。
我刚和僵尸鬼在里面打了架，屋里一片狼藉。摸索着把灯打开，看着地上僵尸鬼留下的黄色涎水长长出了口气。
刚才经历的事太多玄幻，可是看到地上的印记，又不得不感慨竟然是真的。
“嗯？”我怔怔地看着地上出神，顾琛伸出手在我面前轻轻晃了晃，把我神游在外的魂给唤了回来。“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门上会被别有用心的家伙画上印记，他是谁，是冲谁来的？”
顾琛说得很慢很浅，不过一语中的，一下抓住关键。
我奇怪看着顾琛，经他的点拨我明白了些，不过又不是很明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顾琛轻轻摇头，一本正经地说。
“首先，僵尸鬼不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这种低等级的货色，我一次可以收拾几百号。若真是我的仇家，他起码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里就你跟我，如果不是冲着你来的，难道还是……”
我话没有说完，便倒吸了口凉气。顾琛说得对，倘若是冲着他来的，怎么也不会派僵尸鬼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不然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所以，是冲着我来的？
我张大着嘴巴，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顾琛见我已经想明白，再冲我微微点头。“它当然是冲你来的，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她还知道些招鬼的术法。或者，有高人指点。”
我有得罪什么人吗？
“之前离珞和我不对付，不过她只想让我介入到筱郝的事情里来，那事尘埃落地后，我便再没见过她，我不认为她会给我开这样一个玩笑。”
顾琛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如果不是离珞，那能是谁呢？”他小心地说明，以余光观察我。
如果不是离珞……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没把名字说出，默默记在心上。可惜我没证据，只能暂时让他继续躲在暗处。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吗？愣着不睡？”顾琛扔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去到里屋，把我一人晾在外面。我默默扶好刚才倒下的椅子，嘴里嘟囔了两句后，也进到里屋。
这一夜，睡得相当不踏实。
以至于我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多少有些神情恍惚。不过医院那边传来好消息，经过一天的手术抢救，叶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我听说时欢喜极了，算是这么久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
我去医院顾琛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跟着我一起。在病房外我见到了站在门外，有些局促不安的叶勤。他见我过来，感觉更窘迫了，来回地搓手，脸上表情无助无奈……
我虽然想过到医院会看到叶勤，不过真和他打上照面后，越发感觉尴尬。他比我先一步觉察出来，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去给叶阆买饭，你们也一起吧。吃什么，我给你们带上来。”
他只想借着买饭，和我们分开，缓解尴尬的氛围。
“随便。”顾琛帮我回答了，吃饭又不重要。
叶勤点头，低着头快速从我们身旁掠过，下楼打饭。顾琛望着他的背影，轻飘飘感慨，“说来可笑，没想你们父女竟然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比陌生人还要尴尬。”
顾琛的话，不偏不倚刚好踩到我敏感的尾巴，我恨恨地看了眼顾琛，又张了张嘴巴，可惜不知怎么反驳，只能把那些话统统咽了回去。
他没说错，我和叶勤，的确连陌生人都比不上。
注意到我表情的微妙，顾琛竟突然话锋一转，言语自嘲。“不像我，我和父亲不只是像陌生人，甚至见面剑拔弩张，还会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调侃地摇了摇头。
顾琛的过去，他对我绝口不提，每次问起都像是触碰到了他最敏感的逆鳞。只能从我断断续续的梦里，还有平时的相处中，推测一二。
我尚愣在原地，却被顾琛狠狠推了一把，见我表情怔愣，他非常善意地提醒我。
“站在门外做什么？你不想进去看望叶阆了？”
他巧妙地，带过了刚才有些尴尬的话题。我被顾琛这么提醒，连忙快走几步进到病房。叶阆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是我，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甜甜叫了我声姐姐。
不过笑容很快消失不见，浅浅嘀咕。“叶阆又给姐姐添麻烦了。”
他懂事的模样最让我心疼，我轻轻摸了摸叶阆的脑袋，宠溺嗔怪，“哪有，你也不许这么说。我们叶阆可乖了，从来不会给我添麻烦的。”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之前叶勤的话，他说宁可没有叶阆，这样我便不用承担任何包袱，也能和那个家彻底断了关系。
面对这么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他得有多绝情多残忍，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叶阆轻轻点头，不过将身子微微转了过去，嘴里浅浅喃呢。“姐姐，我困了，先睡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安稳，不过我却有种莫名的恐慌，我怕他再没法醒过来……
“别盯着他看了，”顾琛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强行将我身子朝向门边，“我保证叶阆没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嗯？
“出来吧。”顾琛看着门边，悠悠开口。我一脸茫然地看着门边多了个模样俏丽的女人，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职业装，却被她穿得风情万种，感觉特别。
月步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身材是活脱脱的衣架，什么衣服都能穿，穿什么都好看。
只是这里是医院她来做什么。
而且听顾琛刚才的语气，他一早就知道月步站在外面，才会特别出言把月步请进来。月步走近，轻轻打量了眼躺在床上的叶阆。“他说得对，你不用担心，是我让他睡过去的。”
她言语干脆，把事情应了下来。
“你来医院做什么？”虽然月步是顾琛的旧友，不过大概是她气场过强，我感觉深深危险，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月步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来医院，是听说叶晗曾经在这里出现。正好你们也在这，我便过来了。”
说罢，她低头再看了眼叶阆，“他，是你弟弟？你的亲生弟弟，叶晗的孙子？”
虽然不知她这么问意图何在，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清浅应了。“是，他是我弟弟，是爷爷的亲孙子。不过自幼多病，身体孱弱，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
“嗯，我看出来了。”月步言语简单地把事情带了过去。“我过来看看他，说不定能发现和叶晗相关的线索。”
她说完，摆弄起了叶阆。
“你轻点。”我见月步动作粗鲁，忍不住劝了句。她却猛地抬头，模样凶狠地瞪着我。
我被这眼神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月步长长舒了口气，眼眸较之前更锐利，冷冽眼神从我身上扫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叶晗的线索。不只是因为顾琛在找他，我们地府也在找他。”
语气凝重、认真。
“为什么？”我茫然看着月步，爷爷虽然会些鬼术，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一普通人，不值得地府这么大张旗鼓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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