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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桃花误·困兽


陶花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说体己话,便默然地等着他自说答案,见身下的人还带着热切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周故不禁笑了,剥她衣裳的动作也快了些。

        “现在东西到了手,我也不怕实话同你说,若不是为了邀你入局,顺带拿到灵草的解法,我与你根本不会有今时此刻。”周故低低地笑了一声,大手忽然一扯,就将她身上的喜服尽数扯了开来,身无寸缕的身子和她身上那几道显眼的鞭痕就这样暴露在他那副得意的神色之下。

        “你这是甚么意思?”陶花眼中的欢喜期盼瞬间化作错愕,她挣着身子想要起来,却被周故死死压着身子不得动弹。

        周故将手环抱着胸口,跨坐着睥睨她,眼眸中的点点波光此刻像是一层寒霜投在她身上,“从我第一次赴你的约开始,直至现在你剥光了躺在我身下,我都未曾对你付诸过半点真心实意。”

        并不算长的一句话,却令陶花觉得好似三九寒天的一桶掺着冰碴子的水,从头到脚将她的身子骨和她的心都浇得拔凉,她讷讷地盯住他,嘴里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故嫌恶地扫了她一眼,撑着手将她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说你也不用这样故作姿态了,你不也从未对我付诸过真心么?你对我虚与委蛇,又想从我身上得到甚么呢?”

        他说话时语气轻柔地很,陶花却觉得他的话好似能抽干她身上所有的力气一样,她咬了咬发白的嘴唇,胸口堵得有千般万般的疑惑和不甘想要宣泄出来,可最后却只能缠着声音挤出一句:“为何……要骗我?”

        “呵……”身上的人忽然轻蔑地笑了一声,他抽出一只手来,慢慢攀上她雪白的脖颈,“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何又要骗我呢?”

        “我没有!”周故的那声质问像是压垮堤坝的最汹涌的那阵洪水,陶花再也绷受不住,憋在眼眶里的泪无声地落在脸庞上、枕席上,“周故,我扪心自问!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虚情假意,从对你动心、与你相知、再同你结成连理,我从未在哪一瞬有过异心,你却,你却将我的真情实意弃之如敝履,还要这样反咬我一口,周故,周故……你真无耻。”

        “我无耻?”周故脸上现出几分阴鸷,那只放在她脖间的手也暗暗下了些力气,“陶花,你究竟还要装到甚么时候?我问起你那块匾额在何处时你扯慌的时候怎的没想到我会这样无耻?你戴着那朵作了假的珠花在我眼前招摇的时候怎的没想到我会这样无耻?你说我将你的真情实意弃之如敝履,你又何曾不是将我的真心视作草芥?”

        那副匾额陶花无话可说,可珠花一事她却觉得委屈至极:“甚么叫做了假的珠花?那朵珠花自你给我那日起我就宝贝似的收着,真是揣在怀里怕坏了捧在手里怕丢了,你现在又拿珠花出来对我倒打一耙,你真是好黑的心呐!”

        “嗤,情况到底是甚么样,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他冷冰冰的话落下,将陶花所有欲言又止的话头都堵住了,她没好气地别过脑袋去,不愿再与他对视。

        周故自顾自地说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儿罢,‘悬顶灵草’的故事说得也根本不是甚么至死不渝的情与爱,数百年前,我们金阳师祖与你们茜阴的师祖交恶,你们师祖用古法将我们金阳的镇派之宝‘悬顶灵草’,数百年来我们寻遍了古籍,与你们茜阴的掌门交手数次,都没能撬出灵草的解法,没想到我用这样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能一箭双雕,是不是妙哉?”

        “什、什么?”陶花颤着身子将脸别过来,心里原本还绷着的一根弦此时此刻也断了,心口上,更是觉得好像被人拿尖刀剜下一块肉来的一般疼。

        她试图在周故脸上看到半分玩笑的神色,可回应她的,只有周故那张有点趾高气昂又有些得意洋洋的脸,她再也难以像刚刚那样不动声色,挣扎着,踢着腿就要推开他,嘴上更是像疯魔了一样喊。

        “周故!你愚弄我!小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陶花一会儿踢着周故的腿、推着他的胸口,一会儿又去摸周故的身子,想将刚刚他藏起来的纸笺和瓷瓶翻出来。

        “够了!”周故不耐烦地低吼,摁住她脖子的手又用上了些劲儿,“杀我?凭你现在,你也配?”

        陶花被他捏得难受,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去扯周故放在自己脖间的手,一张涨红了的脸和她挣扎着状如困兽的模样,却让周故莫名觉得有些兴奋,那只手掌下,正清晰地感受着从她细细的脖颈里传出来的律动。

        那一刹,好似有一道声音在耳畔指示着自己:“对,就是这样,用力些,再用力些!”

        脖间的力道不减反增,陶花只觉得难受得紧,连气几乎也喘不上来,只能“呜呜”地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无力地扒拉着他的的手臂,以作最后的挣扎。

        视线中那张可憎的脸渐渐模糊起来,一片昏白之际,眼前忽然迷蒙地闪过师父在对自己说话。

        “对男子交付全心,便是给自己设下一个千刀万剐的套……对金阳的男子,更甚……”

        师父,师父……徒儿错了。

        徒儿,好悔。

        那阵令周故兴奋不已的律动渐渐止息,回神过来的时候,手中还停留着几丝微弱的温热气息,好似在告诉他,刚刚的事真的存在过。

        周故有几分懵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身下那副翻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的躯体,雪白的脖颈上赫然蜿蜒着一道红通通的手印。

        犹豫了一下,周故探出一只手到陶花鼻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鼻息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跌坐在了一边。

        没、没了?

        怎么会?他怎么会、会想杀她呢?

        怎么回事?刚刚那道声音怎会就这样驱使着自己去做这件事儿呢?

        他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躺在那侧一动不动的陶花,心底忽然涌上几丝哀痛来。

        撑起身子爬到陶花身侧,他还有些不死心地拍了拍陶花的脸颊,喊了她两声,又掐了下她的人中,身侧的人始终毫无反应。

        周故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只好去捂她的眼睛,想让她瞑目些,可手再拿起来时,那双毫无生气的眼仍空洞地盯着上方的喜帐,那眼里,好似有惊慌、有悔恨,还有停在她骨子里的最后一点儿不屈。

        他忽然有些手忙脚乱地,一面想让她合上眼睛,一面又忙为她拢好衣服,嘴里发出几声颤抖的呜咽:“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穿好衣服,我、我不求你谅解我,但你将眼闭上好不好,也让你自己安详些好不好……”

        “我只想同你说些实情,我从未、从未想过要这样对你,陶花,桃子,我这句话真的,真的是真情实意的。”

        “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

        周故想将她的着装拢得妥帖一些,可手好似要打起架来一样,任凭心里怎么使唤这双手都不听话,连两根小小的衣带系了半晌才系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结来。

        做完这些,他脑子里仍觉得好像乱得像一团结,任他如何掰扯都掰扯不开,他从未有过这样无措和难堪的时刻,纵然他手上也沾上过不少的血,可也从未像这样这么心怀愧疚。

        像是怕她这样躺着冷了,他又翻过一床喜被来给她盖上,绣着金线的锦绣喜就这样被摊开,喜被上绣着的图案好像一双双嗤笑着的眼睛,讥讽他的无情、笑他的不知轻重。

        他慌张地将喜被转了一个面儿才盖在陶花的身上,这一切还未做完,后背忽然传来一道火辣辣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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