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肉的爱称
齐棠进书房让司淮渊留下来吃晚饭，司淮渊头也不抬就答应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感慨，若天下有志学子皆如此，而非空谈，那繁荣昌盛和乱世将会同时到来。
强者之间，谁能服输？
齐棠有些庆幸，幸好司淮渊是帝王，司淮渊有野心有谋略知上进，辰国在司淮渊手中必能走上强国之路，盛世指日可待。
不过眼前更重要的明显是玹锡，她绕府走了一圈，觉得把玹锡安置在哪都不方便，于是便让人在她房间再置张床，她好时时刻刻盯着。
齐棠安安静静坐在床前看着被窝中巴掌大的小乌鸦，转头拿剪刀从她自己被子上剪下一块盖玹锡身上，随后转头高高兴兴坐在自己床上，拆刚才血拼成果。
衣服鞋子饰品玩具样样不落，甚至还囤了许多物品以后送人用，要不是太子钱包装的是金子，估计都不够她用。
她逛街的时候很好奇司淮渊住在宫中出不来为何要随身携带金子，问了司淮渊，他便沉着一张脸说：“我乐意。”
想起那个过于早熟的孩子她就头疼，从礼物中挑出了个福娃状香囊打算送给司淮渊。
香囊带着淡淡栀子花香，齐棠一闻便觉得她能安抚人烦躁不安的情绪，很适合送给司淮渊，希望他更沉稳些，这帝王之路才不会走的太过辛苦。
她又拿出一个用银打造的风信子簪子递给夏莺，虽然夏莺胆子小，交流起来很费劲，齐棠不怎么想和她说话，但夏莺对自己真的很好，算得上前世今生对她最好的了。
夏莺果然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双手微颤接过簪子磕磕巴巴道：“郡主，使不得。”
齐棠不想和她争执，只能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叫你拿着就拿着，戴头上或者放兜里，反正不要还给我。”
“那……那奴婢是戴着还是收着？”夏莺拿着簪子收也不是戴也不是。
齐棠无奈扶额，咬牙切齿道：“你该有点主见，不必凡事都听我的。”
“那奴婢收起来，太过贵重奴婢不敢带。”夏莺小心翼翼将簪子揣入衣袖。
齐棠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并未开口，她已经说了让夏莺自己决定，便不会去阻止或改变夏莺做出的决定。
随后她想起司煜瑞和司淮渊那奇怪的氛围，压低声音，一脸八卦道：“皇叔不喜欢太子吗？”
夏莺想了想，有些疑迟：“奴婢听到的传闻是太子少年英才，出了名的聪明伶俐、七窍玲珑，皇上很宠爱他。”
齐棠脑子飞速运转，皇帝明显不像传闻中那么喜欢太子，在她面前更是不加掩饰，这是为何？
夏莺为难地看着齐棠，略微犹豫了一会：“太子的母妃不是皇后，是祁周来和亲的月醉公主，入宫便被皇上封为齐妃了。”
齐棠大吃一惊，没抑制住音量：“祁周？”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莫名有些做贼心虚，压低声音嘀咕：“那阿渊是兽人吗？”
更让她疑惑的是在司韵棠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明确记得司煜卓是死在辰祁之战的战场，死在祁周人手中，要是皇帝真如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敬重她的父亲，皇帝怎么会立司淮渊为太子？
“不是，齐妃的父亲是从曜昭移民到祁周，在祁周当上了异姓王，据说她修为已达贤灵。”齐棠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夏莺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不知为何如今太子身份被掩盖了，世人都认为他是安嫔所出，知道他原本身世的人少之又少。”
齐棠脑回路开小差，第一反应竟是惊喜于夏莺这个平时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如今竟有胆子和她一起议论皇室秘史，不禁感慨八卦的力量果然无穷大。
夏莺被齐棠盯得发毛，低下头一副胆怯的模样：“郡主，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齐棠收了收快掉地上的下巴，轻咳一声：“那倒没有，你还知道什么吗？”
“没什么了，但齐妃在世时并不受宠，王爷也是死在祁周人手上，不知皇上为什么让司淮渊当太子。”夏莺满脸戚容，一脸愤愤不平。
“在，在世时？”齐棠被这惊天大八卦惊得有些口吃。
“齐妃在三年前谢世，如今太子是皇后抚养。”
齐棠脑子乱做一团，三年前她爹司煜卓战死，齐妃逝世，太子登基，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
要是这样，皇帝讨厌太子现在倒是能解释，，但他又把司淮渊立为太子，齐棠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己面前装厌恶还是在朝臣面前装喜欢。
最让人可惜的是司淮渊母亲，月醉公主、齐妃，果然终究月坠花折被当弃子。
贤者之上寸步难行，有些人穷尽一生不能前进一步，贤灵在这个世界已是能被万人敬仰。
从齐棠旁观者的角度看，这公主若是放在现代，必定是巾帼不让须眉、保家卫国的女子，而不是如此憋屈地死在敌国皇室里，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实在是令人惋惜。
她心情复杂，眉头紧锁：“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在皇上还没继位时便已出生，王爷一直是皇上的支持者，王爷早年跟您聊天就聊谁家生了小弟弟小妹妹，问您想不想去瞧瞧，虽然您每次都不感兴趣但王爷还是会说，奴婢就这旁边听到的。”夏莺顿了顿，心疼地看了齐棠一眼：“王爷逝世后奴婢就自己打听，希望能在您有需要时提醒您。”
齐棠听完很不是滋味，拉了拉夏莺的手，前世她很少能感到自己被爱，自从来到这里，她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被爱着，可他们都不是在爱自己，所有的爱是属于司韵棠的，而她齐棠就好像在偷爱的贼，永远不能站在阳光底下。
她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我小时候你才多大呀？自己还是个小娃娃怎么就来照顾我了。”齐棠仰起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奴婢七岁时没有觉醒灵力，被父母遗弃，是王爷在街上救了奴婢，承蒙王爷信任，让奴婢来照顾您，以前您很孤僻，但别人欺负奴婢时您总会挺身而出，现在您对奴婢更好了。”夏莺说着说着声音也带上些哽咽。
齐棠眼看夏莺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对你好，你怎么还老想哭？”
“对不起郡主，奴婢一激动就比较想哭，奴婢控制不住。”
齐棠叹了口气，上辈子她也有个泪失禁体质的朋友，那个朋友特别自卑，总感觉自己很懦弱，想来夏莺也是如此。
“爱哭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不用对不起，不用自卑。”齐棠垫了垫脚摸了摸夏莺的头以表安慰，远处看去她就像一个装成熟的小朋友。
齐棠掏出给玹锡买了条长命锁，静静盯着它发呆，出于很多层面的考虑，这条长命锁都是最适合玹锡的礼物
她整理好去找司淮渊用晚膳时，只瞧见司淮渊保持着半个时辰前的姿势，依旧一动不动盯着手中的书，唯一改变的是，他换了一本。
司淮渊一个眼神都没给齐棠，软糯的声音十分正经：“我不饿，皇姐自己吃吧。”
齐棠见司淮渊这副模样就来气，瘦瘦小小还不爱吃饭，气鼓鼓揪着司淮渊脸道：“人是铁，饭是钢，没学过吗？”说完就抢过司淮渊手中的书倒扣在桌上，拉司淮渊往外走。
司淮渊挣开她的手，满脸心疼盯着那本书，轻轻将它拿起：“就算皇姐想让我吃饭也不应该如此暴殄天物，这里的秘籍都很珍贵，禁不起皇姐这样折腾。”
齐棠气笑了，她觉得她和这些秘籍同时掉进水里，司淮渊会毫不犹豫的救秘籍：“现在陪我吃饭，不然我把它们当柴火。”
司淮渊义愤填膺，指着齐棠道：“你你！有眼无珠、不知上进、井底之蛙！”
“所以你跟不跟我吃饭？”
“吃……”
齐棠得意的转身出门，对付小孩子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唬住他，司淮渊气鼓鼓跟在齐棠后面走，一声不吭表示抗议。
她从袖口掏出那个福娃香囊，步伐一停，转身递给司淮渊：“喏，送你。”随后又想起什么，命人送来一袋金子，一起递了过去。
司淮渊一愣，接过香囊和金子，扬起下巴仰视齐棠：“为什么？”
“我像是会坑小孩零花钱的人吗？至于香囊，是想送你点福气，祝你成功。”
司淮渊一脸茫然：“成功什么？”
齐棠转身继续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望向天空：“不伤害他人前提下，你想什么成功就什么成功咯。”
司淮渊心情复杂，愣在原地，低头看着那颗从前面滚来的小石子。
“跟上。”
刚坐下，司淮渊目光猛然一顿，停留在餐桌上，语气诧异：“皇姐，王府是不是有困难？”
齐棠完全忘记昨天叮嘱膳房每天做三素一汤这件事，尴尬道：“我不爱食荤不想铺张浪费，一切从简，你留下来吃饭我忘记跟她们说加几道肉了，不好意思现在让他们做。”
司淮渊嘴角微微一勾，一脸戏谑道：“不必，皇姐吃什么我吃什么，只是没想到皇姐信佛啊。”
“我只信自己，你还在长身体缺少蛋白质可不行。”齐棠白了司淮渊一眼，默默扒拉着碗里素食。
“皇姐蛋白质是什么？”司淮渊一脸好奇。
齐棠语塞，结巴半天道：“额，是我给肉起的爱称。”
司淮渊眼睛眨了眨，没忍住笑出了声：“皇姐当真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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