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7.追忆（二）
1
夏如雪不会料到，就算是做梦都不会料到，在复读高三的一个星期后，她居然真的开始后悔了。开学之后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她的成绩不仅没有起色，而且还出现了明显的下滑。她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那些她会的题她早就会了，不会的题她怎么都学不会，复读的生活不过是一次无趣的循环，她开始对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心生厌倦。每一堂课，每一张试卷，每一次考试，在后来都成了难以忍受的煎熬，她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沮丧，很快，他就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向上的动力。
一个月后，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以后，夏如雪的成绩排名又落后了好几名，‘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古训在她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而江奕的名字，依然毫无悬念地排在了全年级第一，她看到江奕面对成绩的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像极了一张精致的白玉面具。
若是从前，夏如雪看到自己落后于别人，一定会生气，一定会嫉妒，一定会暗下决心发愤图强，最终也一定会赶超上去，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年级排名的最上面。可是现在，她除了对那张面具产生的强烈好奇之外，她没有其它的任何感觉。她一直在想，那张面具后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她望了一眼江奕手中的试卷，故意地撇了撇嘴，说道：“恭喜你啊，又是第一。”
江奕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是侥幸而已。”
“呵呵，你倒是谦虚!听说你从高一到现在，每一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难道说，这都是侥幸？”
江奕耸了耸肩，微笑着说道：“呵呵，没办法，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最努力的那个，我没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我也逃课上网，我也在课堂上开小差。对考试，我从来都不担心，也不焦虑。我也有不喜欢的课程，比方说英语，但是，就为了高考，我还要忍着恶心将英语考到接近满分的成绩，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不是侥幸这又是什么呢？倒是你，你明明很优秀，可是，看看你的成绩，看看你做的题，从你的解题思路上就能看出，你的思维是混乱的，这说明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江奕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像个医生一样用洞察一切的目光审视着夏如雪，最后，他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熬夜的习惯？你是不是经常患得患失？你是不是觉得复读的压力太大，你后悔了？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夏如雪嗤地笑了一声，她急忙打断了江奕，她想反驳他几句，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她心服口服。只能用自嘲的语气喟叹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真的不适合复读，那些曾经背过的书，曾经做过的题，曾经轻而易举就能答完的卷子，现在，好像都不会了，越来越生疏了。想想当初草率的决定，真是后悔啊！”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有今天的！”
“我会有今天听起来像是骂人！”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要告诉你，所有的后悔都只能是为时晚矣的感叹，实际上是没什么用的。”
“可我已经释怀了。”
“是妥协吧？妥协就对了，但是，有什么用呢？弱者的心理安慰罢了，对你，将来的你，明天的你，哪怕是下一秒钟的你，都没有好处！”
“那要怎样？”
“要学会适应，适者生存嘛！”
“适应眼下的情况？这不是妥协？”
“不，是适应将来的世界。”
“将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江奕摇了摇头，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但一切都有可能，将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像天上的神明一样。”
“呵呵，原来你在故弄玄虚，天上有神明吗？”
江奕没有解释，他的鼻翼微微动了动，脸上突然出现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眼神里闪动着熠熠的光辉，仿佛看见了他所说的那些神明。他说：“我现在的确不知道，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一件事物，从抽象到具体，是需要时间的，需要加深甚至改变我们的认知，你知道我逃课是为了什么吗？”
“去网吧玩儿游戏！你刚才说过的。”
“我是去了网吧，但不是玩儿游戏。”
“不玩儿游戏？那是干什么？”
“拓宽我们的视野，互联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网络上，你能看到世界各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能找到你想要的各种东西，那些东西，是书本上没有的，甚至是现实中没有的。”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都是颠覆性的甚至是毁灭性的东西。比方说icq，你知道吗？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直接告诉你吧！那是一种网络聊天工具，不但可以聊天，还能传送文件，发送消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传统的邮局将要倒闭，人们过去的写信方式将要终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夏如雪一脸懵懂地回答道：“我不是不相信，也许是我还理解不了。”
“好吧！我再举一个例子，你知道雅虎吗？”
“我听说过。”
“最初的时候，人们上网，面对茫茫网海无从下手，但是，雅虎出来以后，人们只要登录到它的页面，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想要的东西，比起我们过去查字典，去图书馆查资料要简单许多。”
“照你的话说，字典和书店也要被淘汰？”
“不是不可能。在网络科技面前，一切传统的东西，都有被淘汰的可能，你能想象得到吗？在一个网络高度发达的时代，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未来的世界眼花缭乱，我们能做什么呢？当然是适应，然后再顺势而为。”
夏如雪惊异地打量着身边的这个人，她发现，那张白玉面具的后面，藏着一颗非凡的心。江奕侃侃而谈的那些话，她一知半解。但是，她还是被江奕给迷住了，被那些一知半解的话给迷住了，尽管江奕的话是抽象的是虚无的，但眼前这个人却是具体的，是真实存在的，他的话打动了她，他的举动感染了她，她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思想，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而江奕就是这个奇妙世界的主宰者。
过了多时，夏如雪问江奕：“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
江奕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没有理想。”
江奕的回答让夏如雪感到了意外，她问：“做人怎么能没有理想呢？”
“理想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现在没理想最好，这样的话，才能更容易接受新事物，这么说吧，我想做自己没听说过的事情，这算不算理想？”
夏如雪皱了皱眉，她觉得江奕口出狂言十分荒唐，像是个精神病人，但是，江奕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她怎么也不相信江奕的精神会有问题。她听说天才和疯子往往是一线之隔，她更加确信，江奕不是疯子，而是一个智慧非凡的天才。她问道：“这算是什么理想？没听说过的事情能算是理想吗？”
江奕不以为然地说：“当然算，那些伟大的发明家，都是怀揣这样的理想，比如说，一百年前的人，他们听说过电视机吗？十几年前的人，他们听说过手机吗？小时候的我们，听说过电脑吗？”
夏如雪点了点头，江奕这种通俗易懂的类比，她反而听懂了，而且觉得江奕言之有理，她开始佩服他，最后，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开玩笑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理想一定不是手机电视电脑，也许你的理想在外太空，或许你想移民火星？然后，在地球和火星之间搭一座桥。是吗？呵呵。”
江奕没有回答，夏如雪讲的笑话实在够冷，他将头转向窗外，望着远处发呆。
夏如雪也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高一新生的军训早就结束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操场，天空还很晴朗，没有风，几只麻雀在深蓝的天空中飞来飞去，树叶一定是受到了什么的鼓舞，才纷纷从树上跃下，落在地上，和那些无人关照的荒草聚在一起，几个体育生在围着操场狂奔，一颗足球在操场上空飞过，伴随着几个男生稀奇古怪的欢呼声。真正的秋天到来了。夏如雪跟着江奕看了几次风景，便觉得索然无味了。她只是借着看风景的机会，多看了几眼江奕那张孤傲清高的脸庞。
2
有一天，江奕突然回头问夏如雪：“那封信”
夏如雪一愣：“哪封信？”
“就是那封信，我让你帮忙转交给那个女生的那封信”
夏如雪不解地问：“那封信怎么了？她给你回信了吗？”
安晏摇了摇头，又问：“你确定你将那封信亲自交到了她的手里？”
“当然了，我还亲口问过，她说她就是彦歆，我才将信交给了她。”
“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什么我能不告诉你吗？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拿着你写给她的情书发愣。”
“她一定是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了，不过，即使她看了，也一定不明白那是什么，你是不是告诉她这是一封情书？你有没有提我的名字？”
“她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江奕失望地叹了口气，目光暗淡了许多，他低声说：“原来是这样，好啦，就这样吧！”江奕说完，便翻开了一本物理题集，一头扎在题海里，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其实，江奕写给高一女生彦歆的那封情书夏如雪偷偷看过，因为江奕并没有将情书装在信封里，只是将那张信纸随意对折了两下，便交给了夏如雪这个信使，他似乎对夏如雪十分信任，但夏如雪辜负了他的信任，因为夏如雪很想见识一下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男生是怎样写情书的，她趁江奕不在的时候赶紧打开信纸看了一眼，但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让夏如雪大吃一惊，原来，信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串由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奇怪字符，这哪里像情书？这更像是战争年代的一种加了密的电文。
她确信没有人能看懂江奕写的是什么，那个高一的女生更不会懂，因此，她擅作主张，以江奕的口吻，从新写了一封温情脉脉的信，她写了好几页，满纸表达的都是浓情蜜意，写完之后，她觉得很得意，如果真的去追求一个女生，她觉得她写得这封信的把握会更大一些。她将自己写的情书交给了那个高一女生彦歆，却把江奕的那封奇怪字符的信据为了己有，因为，她很想破译这个奇怪的密码，弄懂这些字符背后的真正含义。
3
夏如雪觉得自己的‘得意之作’一定会换来彦歆的回应，可是，那封信却最终石沉大海，她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偷梁换柱的行为是帮了江奕一个大忙，可渐渐地，她认清了自己那封看似华丽辞藻堆砌的情书，实际上虚无缥缈毫无分量。因此，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江奕，又过了几天，她终于忍不住问江奕：“那个女孩儿始终没有回信给你吗？”
江奕摇了摇头，平淡地说道：“没有。不过没关系，美好的事物更值得向往，漂亮的女孩儿更适合观赏。”
“那个女孩儿很漂亮吗？我只看到她呆呆的，木了吧唧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是没看出她的漂亮呢？还是没看出她的呆？”
“你那是嫉妒！”
夏如雪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我嫉妒？呵呵，我听说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可是，她们都对你敬而远之，那么，是谁的问题呢？我敢跟你打赌，那个高一女生，她是不会来找你的，因为你追女孩儿的方式有问题。”
江奕眉头微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想亲自去找她。”
夏如雪吃惊地望着江奕，问道：“你真的要去找她？现在吗？”
江奕的眼神又有些飘忽不定了，他犹豫地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再等等吧。”江奕想了想，最后说道。
夏如雪能看得出来，江奕有很多话要说，她很想听他说些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吸引着她，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都让她感到着迷。可是，当江奕对她说起其他女孩儿的时候，她的心就会产生一种被□□被践踏的痛苦。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寒潮来得一次比一次频繁，气温开始迅速下降，白天的最高温度也在零度以下，路面有积水的地方都结了冰，从遥远的西北刮来的冷空气又带来了一场强降雪，当乌云笼罩北方的大地，一场大雪降下，覆盖了校园的所有秘密。
在那个过去的秋天，以及这个正在经历的寒冷的冬天，夏如雪一直担心或是一直期待的，就是江奕和彦歆的会面，她想象着江奕和彦歆相见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有时候，她看到江奕走出教室，她就以为江奕去找那个彦歆了，她甚至想跟踪他，一路窥伺他，但是，她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付诸行动。有时候，她会望着江奕的座位胡思乱想，江奕只不过才走了几分钟而已，可是，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梳理出几十条线索，想到了数百种可能。
但这都是夏如雪一厢情愿的假设，一天课间时分，江奕拖着慵懒疲惫的身躯回到教室，夏如雪一见到他，便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去约会了？”
江奕的反应却异常地激烈，他气冲冲地说道：“不要再提什么狗屁恋爱狗屁约会了！”他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了一套数学练习卷，一头扎了进去，刷刷点点了一节自习课之后，江奕一扫之前失望的神情，眼睛里重新闪烁着自信迷人的光辉，他又重新恢复了他一贯骄傲的神态。
夏如雪知道，江奕可能真的去见了彦歆，不过，看江奕的反应，她推测江奕和彦歆之间的事可能就到此为止不了了之了。
4
但是，夏如雪还不知道，她自己无意中踏上了一条错误危险的路径，无意中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虚无的未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江奕，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竟然是悄无声息的，哪怕是最危险的爱情，也从来都不会带有粗暴的蛮力，没有人能耳提面命地提醒一下她，毕业前的恋爱是最要不得的。她已经完全失控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对江奕的思念和爱恋，江奕学习的样子，江奕自矜自负的样子，江奕颓废惆怅的样子，江奕畅想未来时侃侃而谈桀骜不驯的样子，不论是什么样子，都会让她着迷，让她心驰神往。
她每天最开心的，也是自己能和江奕呆在一起。她不再那么后悔不再纠结高三复读的事情了，也不再觉得高三的生活有多么的枯燥，她甚至为上一次高考失利而感到庆幸，如今，她只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这样的冬天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气温永远都保持在零度以下，外面的积雪最好能覆盖四季，她只想这样，时间越慢越好，毕业的分别来得越迟越好。
但是，她又不得不极尽所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面对自己内心泛起的汹涌的波涛，还要在江奕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一次次地劝诫自己：“高三不能谈恋爱，要以学习为重，要争取到理想中的大学。”但是，这样的心理暗示渐渐地变得无济于事，她说服不了自己，于是又开始开脱自己：“高三不能谈恋爱，但是，没有说不能单相思啊！是啊，恋爱会影响自己的学业和前途，那么，单相思应该是无害的吧！”
江奕的确没有再和夏如雪谈论过有关爱情的任何话题，也没有再谈论他的理想，夏如雪除了向江奕请教一些的难解的题目。她偶尔也会试探性地问江奕一些个人的问题。江奕愿意回答，她自然是非常愿意去听的，江奕不愿意回答，她也不会穷追不舍地问下去。
有一段时间，她发现江奕上课的时候萎靡不振，甚至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她问江奕最近在干什么，江奕回答说他最近一直在看‘英超’。
她从来都不看足球的，不仅仅是足球，有关体育方面的东西，她知之甚少，所以，当江奕告诉她最近一直都在看英超的时候，她只是半知半解地“哦”了一声。
江奕却突然来了兴致，他问她：“你也看英超吗？”
这是一个不错的话题，这个话题成功地引起了江奕的兴趣，因此，夏如雪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她去过英国，听说过风靡英国的足球运动，听说过现代足球的起源，也听说过英超联赛的几支著名的球队。
江奕又问：“你最喜欢哪一支球队？”
“曼联。”
你喜欢曼联的哪一个球员？
“贝克汉姆吧！”她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唯一的两个名词。
“呵呵，你是他的花痴粉丝吗？尽管他现在炙手可热，但是，那不是我喜欢的球员。”
她听不懂江奕在说什么，话题也很难继续下去，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和江奕聊天的机会，于是，她问江奕：“你喜欢哪一个球员？”
“杰拉德。”
“也是曼联队的吗？”
“曼联？呵呵，不是不是，他是利物浦队的，并不是所有穿红队服的都是曼联球员。尽管没有贝克汉姆的外表和球技，但是杰拉德技术全面斗志旺盛，他现在还很年轻，不过，我敢肯定，他以后一定是英格兰国家队的重要角色。”接着，江奕说起了昨天英超联赛的‘双红会’，夏如雪就更加地听不懂了。
从此以后，夏如雪便又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守在电视机前，熬夜看英超联赛，特别是利物浦的比赛，不论是晚上几点，她都不会错过。
在英超那个漫长的赛季过去一半的时候，世界瞩目的‘双红会’第二回合的较量即将开战，夏如雪特意提醒江奕：“今天晚上十一点，曼联对阵利物浦，你准备看吗？”
江奕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没兴趣。”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利物浦的吗？还有那个杰拉德。”
“我不需要再关注他了，没有我的关注，他也会成为‘传奇’的，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夏如雪失落地低下了头，江奕却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其实是个伪球迷，你到今天都不懂得什么叫无球跑动，也不懂什么叫反越位观察。足球根本就不是你的爱好。”
一切都被江奕说中了，她尴尬得无地自容，江奕却又问道“你真正的爱好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说道：“自从上了高中，除了学习之外，就没有爱好了。”
“高中之前呢？”
“高中之前，我练习过弹钢琴。”
“你会弹钢琴？”
“是的。而且，我已经拿到了音乐协会颁发的钢琴8级证书。”
“是吗？那一定很厉害，如果有机会，我想听听。”
5
从那以后，夏如雪又不喜欢看球赛了，而是从新练起了钢琴。
然而，在爱情的世界里，一厢情愿的结果，多数会是一场空欢喜，单相思又能如何，有希望又能如何？一个人的相思最后都会被无视，再多的努力，都是痴心妄想。仰仗着自己正处在最好的年华，青春可以肆意地挥霍，但是，夏如雪不会想到，她不得不接受最烂的结局。
高三复读的那一年，她的成绩一天不如一天，她离自己理想的大学越来越远。
高考过后，她最终留在了青城，她只能选择这座城市，青城大学，是她留在这个城市以后，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而江奕，偏偏考去了她梦寐以求的学校，而直到江奕离开青城的时候，她都没有等来为江奕弹奏一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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