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徐述的心神本就集中在她身上，这会儿她的眸光转到礼单上，他怎么可能没发现，但他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
谢蓁的脸颊红了大半，她初开蒙时，也曾经志比天高，打算做个才女，最好能名动京城，好叫永康侯府那群总是欺负她的人也开开眼。
但后来慢慢大了，也就知道了读书习字也是需要天分的。当初即便嫡母没有想法子暂停她的学业，她估计也不会学出个什么名堂。
仅她的字来说，当时也曾苦练了几个冬夏，甚至还挨了女先生的几回手板子，但也确实拿不出手。
平素这一笔烂字和闺阁姐妹们放在一起时，还丑得不甚明显，但今日和徐述的放在一起，一上一下，真的是丑出了天际。
“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谢蓁指了指桌上的礼单，声音有些发虚，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状元娘子的字这么丑，如何说得过去呢？
徐述看了看她指的方向，有些好笑，但又只能尽力克制。他能怎么说，难道直接说因为觉得她的字丑得可爱，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才留下来。
这虽然是实话，但是说出来不会讨人喜欢，毕竟有几个人愿意听别人说自己的不好呢，何况女孩子本就面皮薄。
“我觉得有意思。”
徐述挑了挑漂亮的眉眼，眼角还露出几丝笑意。
丑得有意思么？
谢蓁直接上手拿了过来，想要撕了。
却不料有人手比她更快，“做什么，你也想要？也是……这么可爱的字现在确实很难见到了。”
他自问自答，长臂一挥，将那单子直接搁在书案另一旁，那是谢蓁暂时拿不够的距离。
“丑死了，你留着干什么？”
谢蓁觉得他在反讽自己，还可爱？可笑才差不多。
她眉头微微发皱，眼神也跟着生动起来，一颦一蹙，尽态极妍。
“啊，你做什么？”
惊呼之间，谢蓁已经被他抱了起来，骤然之间被抬高，她怕极了，紧紧攀住他的身子。
下一刻却又被放低，人已经坐到了他腿上。
“是谁派你来勾/引我的，嗯？”
他轻轻勾起她精致的下巴，谢蓁只能被迫抬头看他。
那向来清俊矜贵的面庞此刻带着几丝轻佻与浪/荡，声音也魅惑极了，低沉暧昧，像是深夜里歌唱的翠鸟。
谢蓁一时间有些傻了，只能感受到他另一只手隐隐作祟，勾的人心痒痒。
徐述也不等人答话，直接低头侧身轻轻咬住她那白皙如玉的耳垂，双手则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谢蓁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架势，忍不住扭了扭身子，但是骨子里好像又很渴望很喜欢他的亲近，嘴里无意识漫出了几声嘤咛。
羞耻感一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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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感受到吗，它忍不了
“我们是正经夫妻，偶尔放纵一回，没什么的。”
声音越来越沙哑，衣衫带子已经半解，整日里读书习字的清静之地，突然上演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出，徐述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
但是另一方面淡淡的书卷气也是一种刺激，很多隐藏在皮下的罪孽，都在这一刻释放。
谢蓁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艘飘飘忽忽的小船，这一切早已无法掌控，初时她抗拒，他就更加极尽各种能耐挑拨她本就按捺不住的情愫。中间，她婉转配合，跟着他上了一个又一个高峰。后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总也不停，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阴沉下来，日光逐渐稀薄。
书房里的书案、圈椅……早已经一塌糊涂不能再看。但谢蓁还睡着，她静静躺在里间的床上，呼吸平稳，面带倦色，眼睛红肿。
徐述也在一旁躺着，不过已经醒了，看了看身边的人，他突然有点心虚。
今天下午真的是太纟从了，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不自制过，她那会儿好像有点气了。
果不其然，谢蓁醒来的时候理也不理他，就当眼前没这人一样，她顶着身上剧烈的酸疼，独自穿戴好衣裳，理好头发，就是不让他再近身。
“我把那个礼单还给你，好不好？”
徐述心里暗忖都是该死的礼单惹得祸，虽然他下午很是愉悦，但现在这场面又着实让人头疼。
“不必了，我要回去。”
谢蓁摆了摆手，将身子错开，拒绝和他贴近，声音很有几分冷淡，辨不出喜怒。
其实，夫妻敦伦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现在早已经不是初成婚时那样青涩了。这种事情他越来越游刃有余、花样百出，她也从其中得到了快乐，也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只是他今天就像疯了一样，快四个时辰就没停过，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哪里扛得住？
徐述无奈笑了笑，他还年轻，本就精力无限，从前大多数时候总是被迫清心寡欲地克制，如今都娶妻这么些时日了，才真的饱饱地吃了一回肉。
可这肉哪里那么好吃到嘴。
“我今日的书看完了，同你一起回去。”
谢蓁停下脚步，静静看了眼前人一眼，“春闱将近，夫君还是清心寡欲些的好，我们近日还是少见面吧。”
这是心里话，本就是来探探他读书的情况，哪里想到又闹了这么一出，过几日就是除夕，春闱是真的要到了，根本就不该这么胡天胡地地闹，免不得分了心思。要是早知如此，她就该准备和他分房一段时日。
徐述哪管这些，打定了主意要跟她回去，今日事今日毕，今天这起事，必须今天解决。
“我瞧你的字还是有救的，要不在我们院里给你设个小书房，我教你好好练练字？”
他把话题仍然转移到字上面，就是不接她刚刚的话茬，语气温容，好像闲话家常一般。
谢蓁走的极慢，尽管一再克制，但双腿行动时还是很不自然，徐述当然知道都是他的功劳，刚伸出手想搀住她的肩膀，却被人轻巧一躲。
“夫君是嫌弃我吗？我的字是丑，你要是喜欢字好看的人，外面有许多。”
谢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了他这话心里忍不住生气，糊涂话就说了出来。其实，她也猜得到他真的是一片好心，有几个男人这么大度，还愿意给家里妻子设书房的，不都是希望家里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我那里还有几本新买的话本，你喜欢的那种，到时候你有专门的地方……放话本了。”
话说了大半，他好像意识到此刻提起话本不太得体，但话已经出口。
“你还专门去买？”
谢蓁终于有了情绪，语气急促。
徐述握住机会，将人虚揽住，“你不生气了吧？”
“蓁儿，你要知道，我如今这个年纪，本就精力旺盛，今日……便当是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如何？”
徐述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贯冷然的神情倒多了几分腼腆。
谢蓁心想真是好费力的礼物，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我的书房要紫檀木的书案。”
她撇了撇嘴，有几分傲气地开口。
反正也就当作是送她的新年礼物好了。
徐述忍不住笑了，将人腰肢揽得更紧，好让她借着他的力往前走，“瞧瞧，光是家里的我都伺候不完，下回也别再说外面的了，我要生气的。”
他是真的介怀她在自己面前说别的女人，外面的再好，与他也没有关系。
谢蓁同他在一起这般久，自然也是知道了他的性子，其实真的感受过他的好，又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往外推。都是气话罢了。
“下午我伺候的可好，我们什么时候再试一试？”
见她脸上露了情绪起伏，徐述还是忍不住低头凑在她耳畔低语。
谢蓁气的跺脚，他还说？
“色胚子。”
“男人都这样。”
……
除夕这一天，府里难得聚在一起吃了午饭，女眷们一桌，隔着一扇屏风就是男人们的桌子。
广平侯府毕竟是开国的勋贵，哪怕如今有几分没落，但贵族的礼仪还是端的很足。虽是除夕团年饭，桌上也没什么人说话，只有广平侯和焦氏偶尔提点小辈两句，大多时候只有碗盏相碰的清脆声。
饭局进行一半，徐旭作为嫡长子带着徐梁、徐述和徐朗一并走了过来，手上还举着杯，脸上笑意盎然。
“今日除夕，儿子们也想给母亲敬一杯，母亲可赏脸？”
徐旭走在最前面，他身姿挺拔，斯文俊朗，脸上还带着笑，做母亲的当然很难拒绝。
焦氏笑了笑，看了看长子，继而又看了看次子，她的儿子们都好的很，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待看到第三个人，也就是徐述时，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挪了回来，笑意也淡了些。
在场哪一个不是人精，徐旭和徐梁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饮尽杯中酒，匆匆又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大过年的，没谁想自找不快，众人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焦氏也不想在今天坏了心情，余下的时候她干脆完全不理谢蓁。
谢蓁倒落个自在，只是徐玉好像还没有吃够亏，不时瞪她几眼。
王氏作为长子媳妇，既要照顾婆婆，又要顾到怀孕的弟妹，还有跳脱的小姑子和尚年幼的儿子，这样一来能分给谢蓁的时间就很少了。
而周茜从那天的事以后，也不理谢蓁了。
一时之间，好像也无人可说话了。
一旁还坐着徐述最小的庶妹徐蓓，她如今才十岁，有几分懵懂。看三嫂无人说话，她便不时同谢蓁说几句。
这个孩子一向乖巧，谢蓁对她很有几分好感，说话时也不免有几分亲热。
徐玉在旁见了，却轻声嘀咕：“果然还是庶出的和庶出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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