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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算旅行吗


呼喊声已至耳畔,睡意散去,乔依眼睫微颤,她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回应一下,抬眼却见到潮水退去,圆月丰盈,就悬在海面上,照亮整个天地,就在乔依眼前,仿佛伸手就能揽进怀中,她起身,像那当时明月走去

        “我是研学,你们跟来干什么,还非要拉着我来吃屎”新加坡太热了,彦文修坐在臭气熏天的榴莲摊前吹风,对面是彦文正和张艳艳,前几天摔了家里几乎所有摆件的两人,此时正挽着手笑吟吟的喂对方吃榴莲

        “秀秀,你看旁边的小姑娘好像都在议论你”张艳艳难得的没穿高跟鞋,没有浓妆艳抹的张艳艳说这话时候,有那么一点炫耀自家儿子的得意

        “这很正常吧,毕竟我是她们这辈子见过最帅的男人”

        “臭小子,可真不要脸啊”

        “哎~彦文正,你手劲轻点,秀秀细皮嫩肉的,你当是你那些皮糙肉厚的小流氓啊”生活好像回到常态,回到最初的样子,对面的两人最近没有吵架关系还很亲密,彦文修心情不错,学校组织研学,他选择来新加坡,因为这里有海,热带的海,能闻到海风的味道,对面吃屎的俩人在这个舒适的地方也变的可爱许多,彦文修想他心情应该真的很好,向着站在小摊旁边的一堆女孩子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女孩一:他在像我们打招呼欸,哎呀哎呀,我的少女心

        女孩二:哇,正脸更帅啊,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完美的

        女孩三:姐妹们,给我勇气,我要去要联系方式了

        女孩四:这么帅的人,一定早就有女朋友了吧

        女孩五:只要没结婚,就都有机会,快去快去

        陆盼跟舞蹈小分队站在这群人身后,听着一群花痴叽叽喳喳的议论,虽然心里嘲笑,但也好奇的想看看什么人到底长什么样,刚买回榴莲的队友嗓门特别大

        “盼盼、盼盼,你猜我看到谁了”

        “看到鬼了,你这臭东西离我远一点”陆盼一把推开拿着榴莲的队友

        “那个什么修的,特帅那个,你男友”听到这个名字,陆盼睁大眼一把捂上她的嘴

        “你小点声,我没告诉他我来这里研学”说着陆盼侧过人群像里看,刚好看到彦文修跟那群花痴打招呼,很是熟悉的笑脸,她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心脏像一片薄切五花肉被晌午热辣的太阳烤的吱吱冒烟,然后抽搐在一起,蜷缩成皱巴巴的一团,当她找回理智时,已经坐在彦文修身旁。

        张艳艳是见过几次陆盼的,这个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扬着下巴看人,张艳艳笑着摆手,又看向彦文修

        “你们不在一个学校吧,这是提前约好的?”

        “当然不是艳艳姐,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研学,只能说他太了解我了,这都能想到”

        “啊哈哈,这样啊,那还真是,太了解了”张艳艳看着彦文修马上冷下去的脸说

        “你们俩都挺热的吧,等着,阿正,我们去那边给他们买冰镇椰子汁”说着拉起彦文正向旁边的泰国香椰小摊走去

        彦文修一眼都没有看向身旁的陆盼,叽叽喳喳的女孩们看他们坐在一起,嚷着,“原来是和女朋友一起的”“算了,算了”匆匆散去,彦文修始终不说话,陆盼委屈的就要哭出声,终于绷不住,话一出口就带着哭腔

        “彦文修,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你说话了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做”

        “陆盼,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做的那点事儿,我觉得恶心,你懂不懂”

        “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我只是,我只是想故意让你吃醋,我只是让想你在乎我一下”

        “我讨厌,复杂的人,男女都一样,你刚好就是”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忘记这件事”身后离得稍远树荫下舞蹈小分队正看向他们这边,陆盼咽回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彦文修我再说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你想好了在来找我”

        “我也告诉你,你,在我这,没戏了”

        彦文修看着陆大小姐的背影,越看越觉得陆盼真是从头到脚都不适合他,那次是陪安浩然去舞蹈室找何雅蕊,就这样遇到隔壁民族舞的陆盼,看着仰着脸走路的陆盼,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不用看路还能走得这么直,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彦文修就已经无法忍受陆盼的大小姐脾气,他忍着火气帮陆盼背了两次包,对于他来说,女朋友只是用来开心解闷的,这个整天就想要他像骑士一样哄着捧着的陆盼实在另人心烦,正躲避不见的时候,安浩然笑嘻嘻的拿着一条稍暧昧的消息说,哥们,看来我的魅力比你大啊,你家大小姐怎么好像是在暗送秋波,你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仍然是大小姐口气,要安浩然陪她吃饭,命令一样的给了日期,彦文修笑了“照照镜子吧你”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他直接用安浩然电话打过去,跟陆盼提分手,之后陆盼就像阴魂不散一样出现在彦文修的生活中,乔依也是这个时候,无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收到彦文修消息的时候乔依在看一场落日,本想把研学当做一次旅行,谁曾想一点也不轻松,她和李铭奕是小队长,负责一切后勤工作,伺候人的活可比学习累多了,还有个总来找李铭奕帮忙拧瓶盖的齐悦,直到这一刻,四下无人,乔依才真正感受到这大漠美的不像话,不同于白天走马观花的导员讲解,这风景无法形容,一望无际的沙海,西边的落日,红的透明,乔依坐在沙漠中,能看到不远处月牙泉,感受着王维笔下的长河落日圆,背向着落日而来的李铭奕冲她挥手,乔依想到战乱时期,多一枚军功章少一枚好儿郎的悲壮英雄,或是一生戎马醉卧沙场的常胜将军,一定就是像李铭奕这般挺拔,仿佛看到李铭奕的前世今生,她开心的挥动着双手,落日余晖映着乔依清澈美好的双眼,她今天将短发挽起,没有遮挡的脸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娇俏的笑容让他的心漏了一拍,李铭奕站在那,拿出相机,此刻的乔依比大漠中的精灵还要夺目,这个画面这一生都只有他一个人看过,也只有这一次,他要将这张照片据为己有

        “找了你好久,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深入大漠会有野狼”李铭奕收起相机坐在乔依身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毕竟你自己干不过来后勤工作”乔依整个人被李铭奕的影子罩住,映上沙海的光影像是在相依偎,两人都看到那影子,气氛有些暧昧,李铭奕觉得或许他应该向前迈一步,又害怕适得其反,打破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谊,又觉得乔依至少不讨厌他,自己不妨大胆一点,大不了重新开始,反正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乔依,我想跟你说”话还没有说完全,乔依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姜君卓,这电话从接起到放下用了三十分钟,她们到国防大学参观,讲解人是郭新成,最后单独带她去食堂吃饭,就这一件事她说了二十几分钟,乔依能感受到她有多开心,也觉得很高兴,李铭奕拿着相机向大漠更深处走近,那里有一片胡杨,消息提示音又响起,是彦文修,两人那天告别后再没见面,偶尔问候,通常对话都结束于彦文修不再服务区

        “你去了哪”乔依能想到彦文修说这话时那个面吊儿郎当的欠揍样子,这么美的风景懒得跟他计较,顺手拍张大漠上的落日给他,当时落日挂在那片胡杨上,乔依没注意到自己将李铭奕的发顶拍进画面中

        彦文修看到照片之后,好心情一扫而去,跟在彦文正和张艳艳身后一直看着那张照片,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个板寸头的发顶,缩小又放大,来来回回的看,脚步有点沉,扪心自问,乔依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彦文正的酒吧里漂亮女孩成群,但是乔依的漂亮跟她们不同,乔依是美好、干净、清澈的,彦文修忘了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比如眼前照片里这个留着板寸的男孩,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起看日落,他们为什么去同一个地方,这失落来的突然,他不明白这感受从何而来,只是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不能白费,也不能再等下去,鱼该咬钩了

        “秀秀,怎么了,皱着眉头干嘛呢,从你小女友走你就再没笑过”

        “那是文修的小女友吗?很一般啊,配不上我弟弟”

        “你看谁都配不上你弟弟,能不能配上你”

        “老婆,除了你谁都配不上我,除了我谁都配不上你”

        在两人推搡打闹的间隙,彦文修正色道:“那不是我女朋友,你见过我女朋友的”

        张艳艳犹疑一会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张艳艳又说“秀秀,最好不要脚踏两条船,这样可不乖,我会不喜欢你的哦”

        张艳艳笑里带着认真,彦文正深色有些不自然,彦文修不耐烦的一边编辑消息一边说着知道了

        在乔依以为对话结束的时候,彦文修又说“乔依,回去之后,我们见面”

        又是命令,乔依回复一个“好”,太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大漠很快冷下来,乔依呼喊着还在拍胡杨的李铭奕,李铭奕跑过来把自己的外防风套搭在乔依身上,两人边走边聊,到了住处,李铭奕才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事还没做,难免有些失落,一把拉住乔依

        “怎么了”

        “乔依,你我就是反正,唉,算了,你早点睡,晚安”

        “什么算了,你到底要说什么”看着李铭奕逃也似的背影,最讨厌话说一半,乔依气得跺脚

        “不说拉倒”

        李铭奕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多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没把握住,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呢

        回程,李铭奕挨着乔依坐,隔着过道是永远拧不开瓶盖的齐悦,看着那拿着水瓶子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手,乔依想,除了她喜欢李铭奕这个原因,还有可能她是真的拧不开,乔依在飞机现在开始降落,请收起小桌板的提示音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枕着李铭奕的那件防风外套,而且衣服被口水弄湿了一大片,乔依当时尴尬的想一头撞死,恨不得把头埋进大腿里,李铭奕忍着笑着拿回外套,乔依攥在手里不肯给,有些脸红小声说

        “我拿回家,洗完再还你”

        “不用,我自己洗”李铭奕一把抢过,语气有些生硬,乔依想,李铭奕这么干净的人,一定是生气了,绝对是

        李铭奕小心翼翼的叠好外套,把被口水殷湿的位置朝上,生怕碰到一般的捧着,看在乔依眼里却是坐实了李铭奕嫌她脏的想法,更觉得无地自容,走路都想离他稍微远一些,而李铭奕却觉得,这件外套是对自己的暗恋的补偿,这个外套乔依不仅穿过,还渗透了乔依的口水,除了依奕,这是他跟乔依有关的第一个物件,珍贵无比,他要妥善保管许多年后的一天,李铭奕下班回家,看见阳台上挂着这件外套,已经被风吹干,像新的一样,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那段时光终究是过去了吗,李铭奕怅然若失的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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