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慌乱
停车场不宜久留，霍承哲缓缓启动车子，副驾的文宇抽手失败，“安全驾驶，放手。”
霍承哲淡淡地看了文宇一眼，信心十足：“放心，我是老司机，不会让你有危险。”
“我害怕不行吗？”文宇理直气壮示弱。
霍承哲面露难色，纠结的余光看着文宇：“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刚说过不放手，现在怎么可能自己打脸呢？”
感觉有被冒犯到，文宇不悦：“那你到底想怎样？”
后视镜里闪过影帝脸上的阴谋，假装思考后询问：“要不你牵着我的衣服？”
文宇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模样。
“很为难吧？那就继续牵着好了。”霍承哲干脆作出结论。
车辆已经进入主车道，又是下班高峰期，放眼望去潜伏着很多危险。
安危面前，众事皆小，文宇妥协，随意揪着霍承哲的外套，始终望着窗外，只要他不看就当做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霍承哲依旧不知足，把文宇的手挪到贴身穿着的t恤上，体温透过轻薄的物料挠着文宇手心痒痒。
触电般后退，依旧以失败告终。
“代替手掌，至少得是这种程度。”霍承哲蹭了蹭文宇的手，心想事成后专心开车，跟刚才的“流氓”完全不同。
变脸变得真快，文宇报复性掐了把霍承哲的腰，听到“嘶”的吸气声后才身心舒快。
司机目视前方，依旧过着嘴瘾：“小宇这么热情，我很容易分心。”
好脾气的文宇被霍承哲凭本事撩到炸毛，文宇生气又不失礼貌地沉默了一路，就连目的地也忘了问。
与此同时，霍承哲深刻反思，他怎么就忍不住想逗文宇呢？这不是他的本意啊。
当车子在一栋很有设计感的别墅前停下，文宇猜测：“你家？”
“嗯。”
“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霍承哲刚才的所作所为，让文宇感受到了影帝的善变和危险。
现在两人暧昧的关系可不兴共处一室，这又不是录节目！
文宇焊死在副驾驶上，没有半点儿下车的心思，“我要回家。”
霍承哲直接驳回，“等吃完饭再送你回去。”
“我现在就要回去。”文宇毫不退让。
“或者去你家吃也行，反正我知道地址。”影帝反向游说，两者比较文宇自然选择下车。
半开放式的别墅有很多竹子装饰，跟荧幕上的霍承哲气质相吻合，但跟现实中的他明显不符。
新竹的淡淡清香绕着空气嬉闹，文宇呼吸一口，心神跟着安宁，刚刚的烦躁被削减不少。
家里没人，但是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六点，霍承哲脱掉外套，推着文宇直奔餐桌：“边吃边聊。”
拉座椅、放餐巾、帮忙放外套，绅士行为十分。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心声不小心脱口而出，文宇用吃饭掩饰自己。
霍承哲夹菜的动作一顿，心想：“这就是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的原因。”
气氛略显尴尬，突兀的铃声打破沉默。
霍承哲拿着手机抱歉离开，来到书房接通，“您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
“我不找你，你就不能主动给妈妈汇报一下恋爱进度吗？”霍母直接跳过繁琐的寒暄，直奔主题。
“为了接您的电话，现在小宇一个人被丢在餐桌吃饭，要没别的事儿就挂了。”
“等等！那正好，让我跟小宇打个招呼，我还没见过真人。”
“您太热情了，会吓着他。”霍承哲否决。
霍母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你说这话就特别没有说服力。”
霍承哲继承了母亲的执着，所以霍母也不是好打发的人。重新回到餐桌的霍承哲，连续收到母亲的视频通话，当然都被挂断了。
“怎么不接？”文宇有些在意，
“母亲知道我在跟你吃饭，想跟你打声招呼。”这种小事儿，霍承哲没有隐瞒。
刚咽下的食物堵在嗓子眼儿，要下不下，给噎住了。
文宇抓住杯子喝水，液体好像在喉咙里变胖，挤压着喉咙内壁下至胃部，难受得文宇皱起了眉头。
霍承哲紧张起身，来到文宇身侧，温柔地拍着后背，“我已经拒绝了，不要有压力，要再喝点儿水吗？”
文宇摇头，生理泪水把睫毛浸湿，看着委屈极了。
霍承哲自责：“是我不好，不该跟你提这事儿。”
过了两分钟，文宇终于缓过来，“你母亲也知道我？”
“或者说我家里人都知道。”
“他们不反对？”
“不反对，很支持。”
文宇强装淡定，寻思着影帝还有先斩后凑的毛病。什么关系都还不是就往家长面前说，就这么胸有成竹？
视频邀请乐此不疲，文宇说道：“接吧。”总不能在知道的情况下忽视长辈。
霍承哲的手从后背移走，胳膊搭在文宇肩膀上，手指蹭了蹭文宇的脸颊：“没有勉强？”
文宇推回霍承哲的手腕，“前辈今天总喜欢动手动脚，我们很熟吗？”
“噗嗤，行，你说了不算，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们不熟。”
“十分钟？要那么长时间吗？”文宇可没有社交牛逼症，又不是工作，跟陌生长辈可没什么能聊的话题。
霍承哲调整坐姿，跟文宇保持社交距离。
视频接通，屏幕里出现一位气质满分的西装妈妈，文宇礼貌问候：“伯母好。”
工作结束，淡妆已经被卸，文宇的脸本应该略微发白，却因为视频前的小插曲，脸部白里透红，比腮红自然多了。
“臭小子遗传我，眼光真好。”霍母暗想，同时一眼看到两人中间刻意保持的距离，“这都是我玩儿剩下的把戏。”
笑盈盈跟文宇打招呼，热情地不像初次见面，但又不是自来熟的那种感觉。
文宇找不到很合适的形容词，顺着霍母的话题聊，时间刚刚好卡在十分钟，聊天被霍承哲打断，“拜您所赐，饭都凉了，等会儿小宇吃了胃不舒服怎么办？”
视频可以挂，理由不能是他，文宇用膝盖在餐桌下示意霍承哲，面上坦然：“我没事。”
霍承哲用膝盖碰回去，三言两语后不顾母亲的意见直接挂断电话。
“我让厨师重新做点菜，稍微等一下。”
“我已经吃饱了。”文宇看了看暗淡的天色，直言：“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这么着急回家？不能再陪我一下吗？”国际影帝的演技不是吹的，顶着一张让人犯规的脸装着可怜，谁看了谁迷糊。
然而文宇不在其列，自小拥有姣好容貌的他，反而对表面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执着。
“前辈说等我吃完饭送我回家，饭我已经吃了，轮到前辈兑现了。”
霍承哲脑内迅速搜寻方案，还没说出口，就被文宇一句话打败。
“前辈不能不讲信用。”
他的小宇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霍承哲如约把人送回，分别的时候心里一堆鬼点子，撞上文宇稍显疲惫的眸子便收了手。
“我明天要去x市，下次见要等节目录制，回去好好休息。”
“嗯，前辈也是。”
“还有呢？”
“工作顺利。”
“然后呢？”
“没有了。”
“我会想你的。”
文宇开门、关门、下车非常利索。
“花忘了。”霍承哲降下车窗，笑着提醒。
文宇慌乱上前：“你小点儿声，被拍到了怎么办？”
“会有这么一天的。”
文宇再无耐心配合霍承哲，抱着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天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他也忍耐到了极点。脾气好但不是没有脾气，要是换个人，他可能就要动手了。
亲手指、带他回家、跟霍母视频
文宇边走边数着霍承哲的桩桩“罪行”，说好的慢慢来呢？这是自行车坏了，就直接上了高铁？
总不能真是为了督促他吹头发的事情吧？
文宇把花放到沙发上后去浴室，开始嫌弃自己不靠谱的想法，又不是小孩子，有这么幼稚？
不过，霍影帝今天的行为跟稳重可搭不上边儿。
当然，文宇很快意识到，他今天的心情异常激动，情绪高涨地不像他，好几次在生气的边缘徘徊，转眼就原谅了霍承哲。
心情在惊喜和惊吓之间跳转，反复地跟变脸似的。
“我是在以五十步笑百步吗？”文宇自我吐槽。
洗完澡好好吹完头发，文宇来到书房这片净土，想用知识取代胡思乱想，让心态常态化。霍承哲的脸挥之不去，生动地比文字有趣。
书被翻开，又被合上，文宇随意拿了张白纸，用列举法写出对霍承哲的认知，打算好好整理整理。
分针跑完一圈，白纸已经画满，字迹潦草却不失美感。
从时间上来看，文宇看到的只是霍承哲的一小部分，跟荧幕上只可远观的形象不同。虽然相处下来依旧有很多神秘的成分，但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心意还挺真切。
时而绅士，点到为止；时而流氓，得寸进尺；时而温柔，无微不至；时而强硬，毫不退让；时而浪漫，时而甜言蜜语，时而
“不应该用局限的思维看待一名出色的演员，更不应该用片面的认识框定一个人的形象。”这是文宇整理后的结论，应该尊重每个人的多面性。
如此一来，文宇没了惊慌失措的不适应，心情跟着舒畅。霍影帝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一面？心中升起了对下次见面的期待。
霍承哲的举动有很多不确定性，文宇为了不让自己每次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根据自己的认识想出应对方法。
如果他对霍承哲的各种小动作没有反应，不知道对方会露出什么表情，慌乱或者摸着杆儿往上爬？
笔尖在霍承哲的名字上空徘徊，片刻后在右下脚画上五角星，这是他惯常用来标记重点的符号。
关系已经暧昧成这样，发生质变就在一念之间。
文宇没有蒙蔽自我的习惯，如果他无意，不会放肆霍承哲“欺负”他到这个份上。
昨天还在纠结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今日已经被突然的家长连线攻破，知道的越多他的心脏就要承受越多。
感情的事情有快有慢，或许他就属于快的那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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