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骗子
餐后分别，文宇被经纪人送回家，临别前就“餐厅遇前同事”一事儿简单交流。
“他们的反应太过奇怪，我会暗中调查。没事儿最好，有事儿也方便应对。”
“好，谢谢项哥。”
文宇挥手告别，思索着个中缘由，猜不透几人的反应。
刚踏入家门，照明灯尚未打开，霍承哲的消息恰好发来，“回家了吗？”
文宇单手握着手机，灵活纤细的手指敲打着屏幕，空出来的手完成开灯、换鞋、整理鞋柜的任务。
他踩着拖鞋走向沙发，“刚到家，前辈呢？”
“今天在家休息，没出门。”霍承哲前脚跟李叔通完电话，后脚就给文宇发信息。
回家的话题完结，文宇没想出什么问题要问，静待了一分钟，消息栏没有收到新消息。他以为聊天已经结束，于是放下手机，安心去洗澡。
十五钟后回来，手机上多了两个未接视频的邀请，文宇没多想便回拨过去。
对方几乎秒接，好像一直在等候，文宇心头一动：“我刚洗澡去了，前辈还有什么事儿吗？”
霍承哲盯着屏幕中还有些湿润的头发说：“没事儿就不能打扰小宇吗？把头发先吹干，等会儿我们再聊。”
“我已经用毛巾擦过了，没关系。”话刚说完，发尾一颗又大又圆的水珠不配合地滴落到手机屏幕，并随着倾斜的角度一路下滑。
文宇心虚，不知道霍承哲有没有注意到，转移话题说：“前辈吃晚餐了吗？”
霍承哲视频的设备是大屏高清电脑，不说发尾的水珠，就是睫毛上的湿润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水珠的“跳跃运动”很精彩，主人的微表情也很有趣，霍承哲没有拆穿文宇，温柔声线诱哄道：“乖，先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不舒服。”
又是哄小孩子的口吻，文宇小声嘀咕：“前辈的口吻，好像我只要三岁。”
霍承哲溺笑：“三岁小孩儿都知道听长辈的话，乖孩子就快去吹头发。”
“你算什么长辈？也就比我大四岁。”本来吹头发是件可做可不做的事情，经过霍承哲的再三强调，文宇觉得不吹也罢，开始任性对抗。
霍承哲看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文宇任性的一面，自我满足，同时言语威胁：“为了名正言顺督促某人吹头发，看来我应该尽快给自己谋个名分。”
什么名分？自然是男朋友的身份。
文宇装作没听懂，“反正你现在不能指挥我，你提出的建议我可以选择不听。”
见霍承哲没说话，文宇认为自己略胜一筹，表情有点得意。
紧接着听筒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文宇瞅着屏幕一探究竟，霍承哲把车钥匙在屏幕前晃了晃：“或许小宇是想我亲自过来帮你？”
“不用！”文宇极力否决，影帝可不能擅自揣测别人的心思！
不过很快文宇发现漏洞，自信满满道：“前辈并不知道我家地址。”他们小区有十几栋楼，就算霍承哲知道小区，要确定他的住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5栋20层，挺好记的。”霍承哲缓缓开口，其中有三分窃喜。
文宇瞪大眼睛，“谁告诉你的？”
“神秘影帝自然有神秘渠道，保证合法，你也不要冤枉你的经纪人。”霍承哲帮忙摘除无关人员的嫌疑。
两相对比，文宇心里落差又大了，凭什么霍承哲对他了如指掌，他除了对方的好什么也不知道。
这太不公平了！
突然就觉得聊天不香了，看着手机都觉得烦躁，表情跟着严肃起来：“我不喜欢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感觉。”
“小宇我很贪心，我希望你完完全全喜欢上我这个人，无关我的职业和背景。”
“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万众瞩目的国际影帝，我不可能抛开光环去看你。你一直跟我隐瞒背景，反而让我觉得不安。”
“小宇，我绝对不会欺骗你，等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我会全部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霍承哲推心置腹的话，让文宇抓住了重点，“前辈说得对，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不用告诉我。我要看书了，前辈晚安。”
文宇深呼吸调整心态，自言自语：“小宇稍安勿躁，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你老想知道人家背景干什么？就算确定了恋爱关系，只要不涉及结婚的问题，可以完全是属于两个人的关系，没必要把两个家庭牵扯进来。”
结婚？！
文宇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虽然八字有了一瞥但还不至于思考结婚这么久远的问题，双手拍脸迫使自己清醒：“自恋过头了，不要以为别人现在喜欢你，以后就能一直喜欢你。更不要以为恋爱的尽头都是婚姻！”
一碗毒鸡汤灌给自己，文宇差点心梗，“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他的恋爱追求，刚才都是什么垃圾想法，他才不要快餐式的恋爱关系！！！
文宇随手翻开一本书，一字未读，头发上的水随着低头的动作在页面上洒了一片，把文宇看书的心思也给作没了。
最后还是乖乖地去吹了头发。
感觉脸有点儿疼。
被猝不及防挂断电话，霍承哲还坐在电脑桌前发呆，他又何尝不想把事儿摊开说。可是曾经年少轻狂，自己作出了很多黑历史，一时之间很难面对过去，万一把文宇吓到了可怎么办？
初一的寒假，b国迎来场十年一遇的大雪，霍承哲活力满满在室外疯了一天，成功把自己折腾病了，直接烧到39度，把一家人吓得不轻。
大病初愈后，雪正是堆积地最厚的时候，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悄悄躲在无人的角落堆起小雪人，恰好被回来取东西的霍母逮个正着。
家里佣人管不住霍承哲，霍母担忧儿子的身体只好带去公司，但是这天行程异常多，霍承哲被丢给秘书处照看。
由于小少爷劣迹斑斑，被母亲限制了活动范围，不准离开办公室出去捣乱，因此叛逆少年各种耍少爷脾气。
直到霍母最信任的秘书文慧结束工作，收到同事的求助归来，秘书处的悲惨遭遇才结束。
文慧经常用文宇作为教育孩子的榜样，于是用同样方法引导小少爷。
没想到霍承哲居然还挺受用，听得津津有味，至少没有再恶作剧整蛊别人了。
霍母看到如此乖巧的小儿子实属欣慰，从那天起经常把霍承哲带到公司，丢给文秘书照看。
本来讨厌来公司的霍承哲，自从听了文宇的事情后，每次来直奔秘书处找文慧，就为了听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不相识的弟弟的故事。
这未免过于执着
几年的时间，文宇从小到大的事情基本通过文慧的口被知道了个遍，当然其中不乏姑姑对侄子的滤镜和一些过度美化的想象。
毕竟她身在国外，能知道的有限，素材不够只好杜撰，反正两人又不会见面。
从霍承哲进入演艺圈开始，基本就消停了，文慧的任务光荣落幕。
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霍承哲拍摄第一部电影时在文宇的高中，惊鸿一瞥才是故事的开始。
霍承哲捏着眉心发愁，无论是混世魔王时期的丰功伟绩，还是缠着文秘书讲故事时莫名其妙的执着，或是这几年近乎变态一样的默默关注，或是“头脑发热独自跑去参加文宇的毕业典礼差点被粉丝认出来”一事，还有对着文秘书说“我要追你侄子”的荒唐举动等等，这些事儿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自爆的内容。
算了，还是先把人哄好吧。
霍承哲直接打电话给陈项，询问文宇的行程，明天有个海报拍摄，他打算过去探班。
已经逐渐接受霍承哲对文宇的感情，陈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事情告诉文宇。
上次宣传照的拍摄插曲很多，文宇来到拍摄地时不断给自己打气，做心理建设。
到了现场发现是他擅长的领域，穿着素雅的衣服，在搭建的摄影棚内自由活动。只要忽略掉镜头，基本就是生活中的他。
过分精致的脸不需要过多的修饰，通过摄像头一拍就是成片。
简单的造景和文宇身上的温柔融为一体，同时又凸显出清新脱俗的气质。清澈的单眼皮大眼睛，抬眸间皆是纯欲风情，让人忍不住好奇文宇动情的模样。
众人遐想刚刚开始，文宇的工作已经结束，角落里一道过分灼热的视线从拍摄中途就一直追随着他。
陈项留下来看成片，文宇走向停车场，后面跟着小尾巴。
确定四周无人，文宇开口：“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小尾巴停下脚步，“等你气消，愿意跟我说话。”
“我没有生气。”文宇笃定道。
“你昨天挂我视频，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还不算生气？”小尾巴压低帽檐沉声问道。
文宇回头，“你确定要一直站着讨论这个问题吗？”
霍承哲按下车钥匙，文宇身旁的车解锁，“上车说。”
跟上次不同的车型，内部倒是装饰地大同小异。
霍承哲坐上驾驶位，摘掉帽子趴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文宇：“真地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挂断视频就去吹头发了，之后直接睡了，早上觉得时间过得太久就没有回复。”挂视频也是因为自己钻错了牛角尖儿。
他为什么要说吹头发的事情。
“乖孩子。”霍承哲欣慰一笑，用手摸了摸文宇的头发，“以后也要好好吹头发。”
文宇脖子后退，看着窗外不想说话，都说了他不是小孩子。
透过玻璃窗，文宇看到霍承哲的身影，从后座拿出了一束香槟玫瑰，眼睛跟着瞪大，这不会是送给他的吧？
身后很快没了动静，但文宇感觉后脑勺要被盯穿了。
“你到底想干嘛？”
“等你气消，送你花。”
“我说了没有生气！”文宇忍不住把声音提高几分，威胁道：“继续说下去我就真地生气了。”
“对不起，看你拍摄时被太多人觊觎，我吃醋了，忍不住想看看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一面。”
文宇盯着霍承哲，实在想不出吐槽的话。
霍承哲终于想起手上的玫瑰花，用来化解尴尬的气氛再好不过。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按照我的喜好买了，希望你喜欢。”
“还有前辈不知道的事情？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文宇抱着花笑着问道。
有点儿小傲娇的表情在文宇脸上表现地过于活泼，霍承哲伸手捏住文宇的下巴，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
危险来临之前，文宇拿手护住嘴巴。
霍承哲坏笑：“猜错了，要吻的是这边。”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手指上，时间静止了几秒，文宇迅速收手，很快又被强力握住手：“说过了对我要有防备，握住了就不会放开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绅士吗？文宇不敢相信地看着霍承哲。
霍承哲心情甚好：“说过了，我要加快进度，为了获得名正言顺督促某人吹头发的资格。”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
“幼稚。”文宇想了想又说：“骗子。”
副驾驶吐槽一句，驾驶位的笑声就更张扬一些。
不知不觉，“哄人”悄无声息变成“逗弄”，霍承哲又发现了文宇鲜为人知的一面，大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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