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晴方觉夏深
“露獠牙”相当有用，回来后，我惊喜的发现积压的指名任务通通消失了。成功一觉睡到天明。
不过，虽然是自然清醒，感觉跟惊醒也差不多——我需要保证乙骨优太在我的“聆风”中，所以整个宿舍楼都在我的术式范围内。大脑刚一恢复运作，大量的信息就直击脑海，把我拍得差点晕了过去。
——不过这点信息量对六眼来说似乎微不足道，五条老师还挺辛苦的。
慢吞吞地整理被褥，缓了一会，感觉神清气爽。
“啊——清晨的阳光！多久没有看到了。”我伸了个懒腰，开心地在窗前转圈圈。
身为一个苦逼的学生党，我来高专之前的生活是非常规律的，雷打不动的十点半睡、六点起床。保持规律、高质量的睡眠才能应付的了那从睁眼开始就一刻无法停息的日程。
理论上来说，我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一般情况下会偷偷摸摸的做一点自己的事情，比如说研习“超能力”，或者偷偷看半集动漫轻松一下什么的，不然我早就疯掉了。
自打来了高专，作息就越发狂野起来了。一开始只是因为语言不通，只好晚上自己对着词典慢慢学习，熟悉了一些后，又经常性看资料看到半夜三更。
早晨根本起不来，索性上午大多是文化课，有时候发个信息干脆补觉，如果有咒术理论课，就神游似的飘进教室，做好笔记啪叽一倒，接着睡。
乙骨同学还在宿舍里，似乎是刚刚起床。至于其他人，我释放聆风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他们的宿舍，虽然很耗咒力，但总比变成偷窥狂强。
也许是昨天下雨了的原因，感觉有点凉，于是把春季的外套翻出来了。换好制服，打开门，刚好碰上晨练回来的真希。
“回来了？今天起的蛮早的嘛。”
“嗯嗯，待会一起去吃早餐吧。”
“难得啊——”真希帅气地把负重一甩：“等我十分钟。”
今天好像没什么干劲呢。十分钟的闲暇，发发呆也好，我收回了伸向课本的手。
不一会，熊猫和狗卷也出了门，蹲在大门口讨论了一会儿饭团馅料，最后起床的乙骨系着纽扣小跑追了上来。
我盯着他白色的腰带，神游了一会，悲伤地看向了自己超显腿粗还吸热的纯黑百褶长裙。
“白色的制服好好看啊，有点羡慕。”我撇撇嘴，夜蛾校长和五条老师的审美水平终究有差距。
“但是白色的很难洗诶。”熊猫拍了拍自己白色的大肚皮，他每次洗澡都要很久，夜蛾校长也没办法把他按到宠物店来个深层清洁。
“还好的啦，反正外套不用自己动手。”
“鲑鱼。”
“呦，真希，来啦来啦。”熊猫撑了下地板，小山一样地升了起来。
我以背包为支点转了半圈：“走吧，去食堂。”
“腌鱼子。”
一年级的五人，难得集齐呢。
我端着自己那份长崎蛋糕和咖啡坐在了乙骨身边，对面是胖达和他的大份玉子烧。
“给，你的小菜。”
“阿里嘎多，水野同学。”
“啊，好甜。”我咬了一口蛋糕，随后猛灌咖啡：“好多砂糖。”
“话说，水野同学不喜欢甜食吗？”乙骨似乎是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木鱼花……啊，也没到讨厌的程度啦，只是不太习惯……其实在华国，很多人对甜品的最高赞誉是“这个不甜”来着。”
“高专大部分都甜食都是为悟准备的吧，那家伙喜欢的甜度一般人受不了也正常。”
“嗯，我这份面前本来也应该进五条老师的肚子才对。”我大口喝着冰咖啡，试图中和一点甜度。“太久没来吃早餐了，食堂没有专门准备我的。”
“诶？”
“这家伙，”真希放下手里的热狗，向乙骨解释说：“日夜颠倒是常态，一共就没来吃过几次早餐。”
“啊，但是这样不健康的吧，水野同学要注意身体呀……”
明明是很正常的关心的话语，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弱下去了呢？乙骨同学还挺像小兔子的……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我有那么吓人吗？
……笑容消失。
……
直到动作最斯文的优太都放下筷子，我还在跟面前那巴掌大的糕点奋战，表情绝望。
“呜……吃不下了。”
乙骨有点惊讶地看向我面前那半块小蛋糕：“是太甜了吗？”
“也许吧……但是不能浪费粮食。”我咬咬牙，一叉子把剩下的蛋糕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到：“肘吧。”
但还是，太——甜——啦！
齁得我喉咙都痛起来了。
上午依然是轻松愉快的文化课——我们以为的，直到五条老师拎着卷子开开心心地走进教室。
今天，是，期末考试。
只一瞬间，熊猫、真希、狗卷棘就失去了色彩。
优太又被震惊到了，一脸讪笑。
我回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学期的文化课我似乎……额……上了半节？
“哒哒，明天就是暑假了，开不开心？不过还是要提醒大家，如果文化考试不及格的话，是要补考的哦～”五条老师倒是看起来很开心呢。
……
“啊……”
失去色彩的我们以及失去色彩也没什么区别的熊猫呆滞地排排坐在食堂中。
其实有点可爱来着……忍住。
“完全没有胃口了。”
“哼。”
“鲑鱼。”
“下午还有考试吗？”
“还有英文和体术测试。”
“英文！”瞬间，几双冒绿光的眼睛转向了我。
“啊……那得看运气。”我恹恹地说。
真希背在后面的手暗中戳了一把熊猫，（虽然在聆风中无所遁形）熊猫张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开玩笑的啦。”
“鲑鱼。”
运气不错，监考的依然是五条悟。虽然一切小动作在六眼下无所遁形，但大猫自己根本闲不住，这里窜窜那里跑跑，站在考生后面啧啧啧，指指点点。
要不是根据他的反应可以判断出题目蒙的对不对，真希早就出刀了。
终于——迎来了最后一门体术测试。瞬间，熊猫的耳朵支愣起来了，真希身边的杀气消失了，狗卷的瞳孔放松下来了。
悲伤全是乙骨的。
毕竟要一下午完成，不出意料的是跟夜蛾校长的咒骸打一架。
“在新同学面前耍耍帅好了。”
我摆好架势，那边那边带着拳套的咒骸跃跃欲试，一声令下——
扭转身体，闪避，跳起，闪避，后仰，闪避……空翻，借力出拳，直击咒骸核心。
“水野遥，通过。”
我抬手想要擦把汗。
啪——冲脸杀，暴击。
我倒了。
“遥？！”
——夜蛾校长又不关术式！
我，直愣愣地，晕过去了。
“啊呀，发烧了呢，怪不得反应变慢了。”一睁眼就看到五条悟的大脸，以及熟悉的医务室天花板。
我双手捂脸，悲愤交加：“好丢人。”
“怪不得穿那么厚，还没有胃口。”熊猫递给我一杯水和几粒药片：“遥也是的，不舒服就说出来啊。”
“诶？”
“生病了就应该被好好照顾啊，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
感冒、发烧、头痛，都是可以扰动那根紧绷的弦的因素，但母亲从不会在意这些——这是不应该出现的、完全出于我的失误的，更不应该干扰日程。
当初的我只能学着跟老师们打好关系，才能在上课时间偷偷地休息一会儿而不被告发。
“40c，烧得好厉害，怎么做到一整天面不改色的。”
“芥菜。”
“总是穿那几件薄薄的衣服，着凉了也不奇怪。真是的，暑期的原宿购物之行就等这家伙恢复精神再说吧。”
“要不我去食堂带点粥回来。那个，水野同学还需要什么吗？”
生病了就应该被好好照顾……吗？
眼眶有点湿，我扭头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也许，上高专以来那么任性地想做什么做什么，是因为大家的包容和温柔吧……
真的，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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