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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湖诡谲


  
卫阳的心里很乱,虽然他竭力将心中的烦躁压下,但还是没来由地感到阵阵的空虚。
阴山古墓一役,他易容卧底,大破洞天秘境,立下大功一件,深得卫狄和方公子的赏识,但在挪威森林数次战败,心理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东方一叶,几乎已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十绝大阵,是他的一次机会,如果可以顺利地通过大阵的考验,自然可以展现自身的实力,更可以为天一会立下战功,将来的功名也可以平步青云。但他也隐隐地感觉到,这一战十分凶险,眼前的大阵,如同一只噬人的猛兽,横亘在他的面前,不可逾越。
走入大阵之中,放眼看去,却是一片坦途,一条大河横亘在他的面前,河中有桥,桥上无人,大河的对岸则是一栋孤零零的别墅,座落在一片荒地之上,一条青石板路从桥头延伸至别墅之前。
这是一片清静之地,在很多人心中,这已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修身养性的绝佳之所,只是多了一丝寂寞和荒凉。
卫阳身背长刀,空余着双手,缓缓地走上桥头。河面不宽,桥也不长,数十步的距离转眼即至,桥下的青石板路上落下了一群白鸽,发出动听的咕咕声,平复着他烦乱的心情。
“你们可以出来了!”
卫阳的脸上挂着一丝冷峻,仿佛自已是一个异物,与面前的恬静格格不入。他缓缓地走过桥面,停到对面的桥头之上,静静地看着那一群浑然不觉的鸽子,说了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他在和谁说话,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着一群鸽子说话,但卫阳的神情却十分严肃。
“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只鸽子抬起了头,笑着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鸽子?”
如果有一个人猛然听到鸽子在笑,而且对着自己提问,恐怕立时会吓得望风而逃。如果有人将眼前的这一幕讲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认为这个人疯掉了,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但卫阳不是别人,他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只是冷冷地回答道:
“因为你不是鸽子,所以你并不知道鸽子在我走到三十米的距离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难道你是鸽子?”
“不错,我才是鸽子,因为我的家里养了二十年的鸽子,鸽子的一举一动我观察了二十年,我几乎已成了一只鸽子。”卫阳冷冷地答道:
“鸽子不会在青石板上觅食,因为那里是唯一没有食物的地方。鸽子更不会在陌生人来到三十米的地方都不抬头,因为它们不会想成为别人餐桌上的美食。”
那只鸽子垂下了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本来就想和师傅说,不应该幻化做鸽子,因为鸽子太普通了,越是常见的东西越难伪装,这本来就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卫阳异道:“你还有师傅,那你的师傅是谁?”
“是我。”
卫阳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蓦然回道,身后的桥上,一个青衣人冷冷地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孔让他战栗。
东方一叶!
居然是东方一叶!
一身青衣的东方一叶,倒背着双手,眼中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卫阳大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脚下退了半步。
世上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一股热气倒冲而上,贯入卫阳的脑门,他的脸色反而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你真是东方一叶?”卫阳疑惑地问道。
“如假包换的东方一叶!”青衣人的眼中杀气如虹。
卫阳掉转头去再看,青石板上腾起了一层白雾,白雾散去,巧笑如花的阿娇和十名女弟子白衣如雪,俏生生地立在青石路上,手中短刃闪着寒光。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十绝大阵之中。”
东方一叶冷冷道:“我当然可以,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可以找到这里,那就一定是我。我的专长除了杀人,便是考古,深埋于地下千年的古物我都可以找得到,怎么会找不到你们这些活人。只是你不该来此,我本不想杀你。”
东方一叶身上的杀气散发出来,如一道利剑刺向卫阳,他身上的黑袍竟似被这杀气逼得波动了起来。
迎着这凛冽的杀气,卫阳的脸上出现一丝疑惑,疑惑之后,竟有一丝惊讶,他忽然诡异地一笑,那惨白的脸上竟似恢复了血色,而一双自从东方一叶现身后就一直微微颤抖的手,也恢复了稳定。
卫阳抬起头来,对着东方一叶一笑,迎着杀气淡淡地一笑。东方一叶的脸上反而变了颜色。
“请!”
东方一叶讶道:“请什么?”
“请你来杀我。”卫阳笑道。“你我终要一战,你先还是我先。”
“你难道不怕我东方一叶,还敢主动邀战!”东方一叶厉声道。
“怕,当然怕,而且是怕得要命。”卫阳道。“但我怕得是真正的东方一叶,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虽然我估计你的功力与我不相上下,但你远没有东方一叶那样可怕。”
东方一叶也笑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地清脆,清脆得象个小姑娘。
“原来你还是识破了我的伪装,难道我扮得不象吗?”
卫阳的态度也十分地诚恳,他认真地说道:“你扮得很象,不但外形象,就连声音也象,象得令我一时手足无措,甚至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可惜你只是象,并不是东方一叶,所以你露出了破绽。再加上她们的破绽,足以让我识破你们的伪装。”
那阿娇不禁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她有破绽,我也见过东方一叶,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卫阳叹道:“原因就在于此,你只是见过,而我却在东方一叶的手上数次死里逃生。东方一叶的出手无数,但他的人却有情,所以他不至极怒,决不会杀气外露,只有杀人无数的真正杀手才会有如此凛冽的杀气。而你。”
卫阳一指阿娇,“你虽然扮得很象东方一叶手下的弟子阿娇,但却没有见过阿娇和她同门师妹的出手,你的兵器错了,阿娇从不用刀,至少我所见过的阿娇,从不用刀,而你们手上的刀,却是我们佣兵组织杀手常用的短刃。”
“所以,你们即不是东方一叶,也不是阿娇和炎黄武馆的武者,而是镇守这辛阵的佣兵杀手。”
那东方一叶清脆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漠起来,桥下的河水不知何时升起了水雾,转眼间,浓雾将一座桥淹没,桥上三尺之内,不可见物。
一个森森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你知道又怎样,一样要死在我们的刀下!”
卫阳背上的长刀发出嗡嗡地响声,似是有灵觉一般,弹出刀鞘,落于他的右手。寒光一闪,长刀在卫阳的身前一旋,发出无数的叮当之声,似有无数的刀刃撞击在长刀之上。卫阳长啸一声,身体跃起至半空中,长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刀芒大盛,刀势如虹,直劈入浓雾之中。
轰!刀气纵横,将一团迷雾吹开,桥上,十二名黑衣女杀手用十二柄短刃生生接下了卫阳这从天而降的全力一击。
借着反震之力,卫阳的身形如倦鸟归林,划过杀手的头顶,扑向她们身后的别墅。
刚一交手,卫阳就明白,虽然这些女子身手都高不过自己,一对一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十二人相加,战力已远超自己,更不用说,这十二人中,假扮东方一叶和阿娇的二人身手已直逼自己,相差并不大。从卫阳识破她们之后,他便故意用言语拖延时间,以集聚全身之力,劈出那一刀。他只想突入那栋别墅之中。
以一人之力对战十二人,没有多少胜算,但若是到了别墅之中,他完全有把握一对一,或者一对三,逐个消灭这些同门杀手。
他甚至已经猜到,这大阵的阵眼应该就在这别墅之中,只要破去阵眼,即便没有杀掉这些人,也算顺利出阵。
卫阳这一刀起到了预想的作用,那些杀手趁着迷雾杀上桥头,想要生生地将卫阳困在桥上,不想卫阳竟然爆发出如此高的战力,这一刀不但让他借力而走,一震之下,所有的杀手的身形也慢了半拍,仅仅是半拍,就足以让卫阳领先数十米的距离,而这段距离对于他已经足够。
卫阳全力展开身形,几个起纵便已来到别墅的大门前,突然,他身形一滞,一丝绝望浮现在他的脸上。别墅大门的两侧,站起来两个黑衣人。这两个人一直蹲伏在此,远远看去,就如同两个毫无生命的石墩一般,一动不动,但当卫阳来到近前,他们却陡然站起。
这是两名中年人,与卫阳的年纪相仿,但脸孔却犹如泥塑一般呆板,眼睛中空空无物,目光呆滞无光,卫阳突然想起卫狄曾经跟他说过的药人,这是佣兵对付犯上和逃兵的一种刑罚,灌以药物让人丧失神智,在特殊的场合当做肉盾来使用。
这是两个药人,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挡卫阳进入这栋别墅。
药人手上没有刀,只有两只大棒,因为一旦被药物迷失了本性,他们的身手就大不如前,根本驾驭不了灵动的刀枪,但却变得力大无穷,也不知疼痛,用大棒反而能以力补拙。
卫阳长刀一抖,闪出一片银光,刺向二人的心窝。两名药人却踏前一步,挥起大棒砸向卫阳的头顶。药人不知危险,更不会躲闪,虽然卫阳的长刀可以刺穿他们的心脏,但同样也躲不开那两根挟带着巨力的大棒,药人陨命的同时,自己也会被砸成肉泥。
他疾退,大棒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碎石炸飞。卫阳的身躯已然飘起,如同风中的柳叶,飘上二人的头顶上方,长刀带着冷艳的银光,划过二人的颈项,两颗人头飞起。
卫阳大喜,正要顺着门楣划入别墅大厅,突然脚下一紧,身体一沉。
他低头一瞥,不由吓得亡魂皆冒。药人虽死,死尸并未瞬间倒地,四只手抛出大棒,同时伸手抓上了卫阳的双脚,两个身子同时用力,将空中的卫阳生生拉了下来。
卫阳的双脚重重地踏上药人的脸膛,只听着胸骨碎裂的声音,刀光落下,四只手腕已齐根斩断,但他的双脚也已落到了地上。黑影闪动,十二名黑衣女子已将他重重包围在中间。
卫阳大恨,恨自己如此地不小心,也恨自己只顾一心入屋,全然没有察觉别墅门口的药人。
他祭起长刀,即便孤军一战,也未必没有机会脱出重围。
一声清叱,假扮东方一叶的中年女子与十一名杀手一道,用手中的短刃织出一片刀网,绞向卫阳。卫阳亦动了真怒,长刀直指,破入刀网,以一人之力,在刀网中撕开一道裂缝。
卫阳欲破网而出!
就在他闪身划过众杀手的身侧时,却猛然发现,十二名女子的脸上都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们几乎同一时间扬起了脸颊,露出了耳下倒垂的金色耳环。
不对!
刹那间,卫阳心中一冷。杀手怎么会带着耳环!
这是卫阳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十二名杀手耳下的金环飞出,化作十二枚金针,没入了他的前胸后背,那中年女子耳下的金环,竟然直打入他的双目,入脑三分。
刀网只是掩饰,要得就是他急于破出后那一瞬间的心神失守。
天干十字,分列五行,辛阵属金,是阴金,也是首饰之金!
大营之中,李天一看着桌上的木牌,面目阴沉,快报传来,不到一日时间,佣兵已折损两员大将。
卫狄的脸色更是难看,辛阵陨命的卫阳本是他极力推荐,远古森林之后,已引起方公子不满,本想在这一次十绝大阵之时,有所挽回,将来能有机会立下些功劳,不成想却早早陨落。
只有孟将军微闭着双目,没有任何表情,这个表面上看上去的粗鲁之人,此时却显得格处的冷静。
方越瞥向孟将军,眼中现出讶色,脸上也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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