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准备出手

刘西北现在的马技不错，骑马可以在草原上，跑的风快。

        叶公叫住他说，现在带着百里英，去红柳滩村，看看有没有人来过。如果有人来过，立即拆去红柳树洞上的草捆子。

        刘西北他们来到红柳滩村。百里英在村口的沙路上，发现了汽车驰过的新鲜痕迹。他们拆除了红柳树洞上的干草捆子，回草原继续练马。

        伍松宝一生，真正的生意都似走夜路，不见阳光。分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事情，他偏偏爱上月黑风高，到头来自己吓着了自己，心中奢望，不得有果。

        面对女儿的一顿数落，伍松宝也是一肚子火。入行几十年，古坟里都钻过。就红柳滩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这个风，他便抱头鼠窜，害得自己也跟着瞎跑。

        在南国茗城，伍灵怡发现不见了父亲，风也消失了。她知道他们一定远涉沙漠，心中不安，立即着手做好充分准备，追了过来。在宾馆里等来了灰头土脸的父亲，难不得一顿抱怨。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安下心来，认真地分析分析。理出头绪，再做打算。”

        伍松宝知道女儿做事沉稳，可那是水面上的生意，是明的，浮毛撩皮。他的生意沉在水底，上面不见涟漪，是暗的，是偏门，冷门。是袖口里的交易。他说：

        “做这种生意，你见过几个？影像复原已经清清楚楚了。有地点，有物件。现在就找人正面交易。没有那么复杂。”

        “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女儿问。

        “硬谈。这种生意我见多了，他们不想见人，他也不敢见官。无非是价格高低的问题。嘴再硬，钱摊在桌面上，一下就软了。”伍松宝很有把握。

        “那么，就让他们去吧。”伍灵怡无可奈何，推开了窗门。

        院子里停着一部像是电视转播车一样的汽车，还有几部车车门都紧闭着。汽车上写着科考的字样。

        “这不把人家都吓跑了么？”伍松宝又可气，又可笑地指着下面的汽车说。

        伍松宝不相信科学能办成袖口里交易的事情。这种交易，只能力量加手段，他做多了，他懂。

        “不行。你带着你这群高科技快回去。”伍松宝说。

        “您不是说红柳滩没有人么，只见着了鬼，他们又不怕鬼。”伍灵怡退了一步说：“只让他们帮助您找到珐琅器也就算了。”

        风不想重返红柳滩，已经两次了，什么都没有看见。担惊受怕的，没啥意思。机器去了，他们又不是人，或许那些东西就不会出来。伍松宝不得已，同意女儿去红柳滩试试。

        高科技们浩浩荡荡地开进红柳滩村。天上无人机嗡嗡响，地上机器人挨家挨户地搜寻，好一阵子折腾。最后的主角依然是伍松宝和风。

        “让你再来，你不来，搞得人家好没面子。”伍松宝埋怨着风。

        “我只是不愿意晚上来。”风说。

        结果出人意料。红柳滩村，最近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联系刘西北。”伍松宝说。

        其实伍灵怡早在到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了。联系不通，沙漠里许是信号不好，她没介意。现在还是联系不通。上中控车，就是他刘西北不开机，也能跟踪信号，捕捉他。

        用gps。用卫星定位仔细地寻找，都不见踪影。刘西北消失在茫茫的沙海之中。

        再看影像复原。红柳滩村，红柳，那房子，那条村中大道，就连波浪起伏的沙滩都历历在目。莫非真是遇见鬼了。刘西北让那个魔女掳了去。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伍灵怡一阵心酸，眼睛里噙满了泪。

        “真有鬼么？”伍灵怡不相信。

        “有鬼。此鬼非那鬼。”伍松宝虽然心有余悸，但他不相信有鬼魂。判定此事有局。忽然觉得精疲力尽。这局的目的是什么？局的焦点又在那儿？伍松宝只会用钱去思考。离开钱就没招了。想起珐琅器，想起那批无法估量价值的财宝，他抖擞精神。

        “再看影像复原。这小子会不会就躲在那块向日葵地里。”伍松宝明白了。“我看这小子不忠。”

        “哪个人忠了？不都是为了挣钱么。”伍灵怡说。

        是啊，人不忠，那是钱没给到位，钱给多了，自然就忠心。伍松宝懊恼，当初为什么不像第一次一样，许以重金。不过现在还不晚。找到他伍松宝不怕花钱。

        找不到刘西北，只有唤来史宝忠。史宝忠看完影像复原告诉他们，刘西北一定去了向日葵地。到向日葵地有两条路。一条是戈壁滩沿河床走，那不可行。常人无法到达向日葵地。另一条是走花海，这条路他知道，可以通车。

        稍加准备，伍灵怡带着她的高科技们，浩浩荡荡地向花海进发。她信心满满，她的高科技在这个行业里出类拔萃。能够潜行到人们大脑中的历史。要找一个小小的刘西北，只要知道方向，便能探囊取物，手到擒拿。过了花海，汽车驶入沙漠的便道。伍灵怡觉得，拉着刘西北的手感受沙漠是一回事，真正设身处地又是一回事。沙漠恶劣的干燥气候，使她双唇干裂，喝多少水都不行。汽车左右上下不停颠簸，伍灵怡头昏眼花，五脏六腑反复折腾，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伍灵怡叫停车队，跌跌撞撞地下了汽车，先是一阵干呕，不敢怠慢，一试设备。坏了，没有信号。赶快检查，没有信号。无人机也飞不起来。

        “我想这里已经近了。”伍松宝走过来说：“让宝忠去找马。我们就地宿营。”

        伍松宝早有准备。这里没有信号，牧人们交易一定要看得见摸的着。他提出一大包现金，让史宝忠随便拿。史宝忠为难了。要找马。最少得到大柴旦，来回就得一两天。伍松宝不怕，就在这里等。

        伍灵怡望着这片沙漠，渺无人迹。她突然感到不妙，在这里熬的时间过长，断水断粮，对他们这群毫无沙漠旅行经验的人来说，无疑是死路一条。或许她的父亲怀疑被人设计是对的。她不无担忧地说：

        “我们只顾一条路地想问题，万一刘西北不和我们一伙，倒向珐琅器一边，问题就严重了。”

        伍松宝的后背一阵发凉。他没有这么想过问题，他平生只提防别人从他的钱袋子里多讨钱，不相信世上有人会背叛金钱的。万一刘西北真地倒向叶公，他们一同做局，把自己困死在这沙滩上，也有可能。可他就想不通，刘西北为什么，不就是钱么，叶公没有他多。他说：

        “不会，那老东西没钱。”

        “爸，您冷静一点。刘西北这次回到茗城，接手这件工作，一直没有提到过钱。您就不觉得奇怪么？”伍灵怡没有提到机器人大战，出问题的事。她怕父亲不高兴。

        “不是给了他工钱，还开了两位的，应该够了。”伍松宝说，心里没什么把握。

        “万一他觉得不够，又不说。”伍灵怡说。

        找到这批财宝钱是给的少。刘西北如果倒头和叶公一伙。那不就像在他的公司卧底一样。伍松宝有点后怕。

        “刘西北不是那样的人。钱不够他当场翻脸。你看看这里赚钱有多难，给点就够了。”史宝忠带了两匹马儿回来。接着话就说。

        伍松宝接过缰绳，拍拍马背。唤过风来，指着远远的那条沙梁问：

        “估计是沙梁挡住了。你看有多远。”

        “两公里吧。”风说。

        “沙漠里视线好，估计十公里都不止。”史宝忠是沙漠人。懂得望山跑死马的道理。

        伍松宝和风跨上马背。伍松宝转身对大家说：

        “我们登上那道沙梁，看不见草原，我们就返回。如果双臂张开，你们就开车前进。”

        说完他们的马儿便碎步快走，一路疾行着向沙梁奔去。

        车队在焦急地等待。伍灵怡不习惯沙漠气候，无论喝多少水，口里都干，嘴唇火辣辣地痛。风带着沙子打在脸上，才知道沙漠女子的纱巾必不可少。

        “手臂张开了。”不知道是谁在喊。这群人像打了鸡血，顾不得疲惫，钻进汽车里，颠簸着向沙梁方向前进。

        要么是很深的壕沟，要么是厚厚的流沙，马儿一但踩进去，便拔不出腿来。草原只能看得见，却进不去。他们只好横着，顺着刘西北们走过的路，向向日葵地的方向前进。

        到刘西北们过去宿营的山坡上。这里看不见了影像复原。凭着记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那条最能够到达向日葵地的便道。天就要黑了，都说等到第二天天亮。可伍松宝不干，他和风越是天黑越精神。草草吃点东西，便沿着山边的便道，一路向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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