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011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凝滞着，姜钺被严既锋晃醒了又没完全醒，双眼迷蒙地望着严既锋。
严既锋似乎真被气到了，平日看不出眼神的眼里带着怒气，和他换了位置，两只眼睛直盯着他说：“看着我，自己来。”
姜钺为他稍微打了下磕睡付出了代价，从头到尾被严既锋要求睁着眼睛，无论怎么必须一眼不眨看着严既锋，最后他两只眼睛都瞪得发红，染满了水光。
严既锋满意地放开他回房间洗澡，他把自己又缩回了被窝里直接睡。
这一次他终于睡着了一会儿，不过太阳出来，厨师已经过来做好了早餐，严既锋下楼时在他门口敲了两下门。
“姜钺，下楼。”
姜钺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早上叫起来过，因为他很难睡到早上，而且也没有人叫他。
他舍不得被折腾半天才得来的睡意，以为严既锋已经走了，把头伸钻了被子里没动。结果他的被子被人一下掀了，严既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阿严哥，早。”
姜钺睁开眼第一眼就望见了严既锋的脸，不自觉地一笑。
严既锋对着这个笑容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又是没有语气的声音说：“我不喜欢懒的人。”
“我起来，阿严哥。”
姜钺先把手了脚伸出了被子，然后翻身爬起来去抓严既锋，结果严既锋转身就走了，他什么也没抓到，只好自己下了床，去浴室洗澡。
他洗完出来想起没有能换的衣服，在穿昨天的衣服和穿严既锋的之间犹豫了一下，选了穿严既锋的。
严既锋已经下楼了，姜钺去严既锋房间没见到人，就在楼道里对下面喊：“阿严哥，借你的衣服给我穿。”
严既锋在餐厅里看今天的早间新闻，听到了姜钺的声音没回话，等到姜钺穿好衣服下楼来，他才转头看去。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正装，姜钺不知在他衣帽间里怎么找的，穿了一件贴身的高领毛衣，下面是条运动休闲的棉裤。
毛衣贴身勾出了腰身，宽大的裤子又藏住了长腿的线条，只隐隐显出臀线，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这是严既锋从来没有见过的姜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又勾人。
“姜钺，给我煎鸡蛋。”
严既锋面前摆着丰富的早餐，他一动不动，十分正经地吩咐姜钺。
姜钺走到了桌边，严既锋的裤子他穿着稍微长了一点，不时往上提一下。看到桌上的早餐，他什么也没说，卷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
“系围裙。”
严既锋又提了要求，姜钺蓦地顿住了脚，然后又走回了严既锋面前，一根手指勾往毛衣的高领生下拉，露出来一半滚动的喉结凑近严既锋问：“阿严哥，你是想要我给你煎蛋，还是想看我穿围裙。”
姜钺的视线绕在严既锋脸上，严既锋二郎腿翘起的那只脚在他小腿上蹭了蹭，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煎蛋。”
“围裙。”
厨房突然传出来一声，姜钺猛地回头，一个穿着厨师服的老人探出头，把一条崭新的围裙挂在门把上。
姜钺对上了老人的视线，眼神一惊，老人也盯着他打量。
“怎么了？”
严既锋注意到姜钺看老人的眼神，姜钺说：“没事，我去煎蛋了，阿严哥。”
他看着姜钺走去厨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围裙拿起来，系在身上在腰后打了一个结，刚好地勾勒出了内收的线条。他的眼睛彻底对新闻没了兴趣，望着厨房里面，宽大的磨砂玻璃门能看见厨房里的人影。
姜钺没煎过鸡蛋，但看别人煎过，他以为很简单，没想到连煎了三个都没成形，还是旁边的老人指导过后才勉强能看。
“阿严哥，尝一下。”
他把煎到的鸡蛋端到严既锋面前，严既锋对吃的并不挑衅，见到不太好看的煎蛋也什么都没说，视线从姜钺身上挪过来，夹了一块吃进嘴里，顿时僵住了表情。
“你放了胡椒？”
“你不是喜欢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严既锋把盘子推开，觉得姜钺是在敷衍他，不耐地说：“自己吃了。”
姜钺盯着那盘煎的鸡蛋，坐下去默默地吃了。严既锋动作比他快得多，几分钟就吃完离开了餐厅。
严既锋出去没一会姜钺就听到严既锋喊他，“姜钺，过来。”
姜钺放下筷子出去，严既锋已经穿好鞋站在门口，见到他用眼神意示他到门口。
“阿严哥，你舍不得我啊！”
严既锋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说：“我叫小刘开车送你去搬家。”
小刘是严既锋的其中一个司机，姜钺根本没想过他需要搬什么，配合严既锋点了下头，凑过去贴着严既锋的唇亲了一下，“阿严哥，早点回来。”
严既锋倏地眼神一沉，一手扣住姜钺的腰把人拉过来用力捏了两把，转身走了。
姜钺回去餐厅，只吃完了煎蛋，厨房里的老人走出来，“吃好了吗？”
他起身帮老人一起收拾，老人突然问他，“你是……小时候那个小青蛙吗？”
姜钺转眼盯着老人，老人打量着他半晌最后解释说：“既锋小时候被送去了乡下，我在那里照顾了他几年。他12岁的时候有个玩伴，经常戴着一顶青蛙的帽子，既锋就叫他小青蛙。那孩子长得和你很像，刚才看到你我还以为是他。”
“你认错了。”姜钺放弃了帮忙，“我要出去一趟，中午不用做饭。”
老人见他要走忙说：“既锋说中午要回来吃饭，你不回来？”
姜钺回头看老人，没有想到严既锋会中午回来吃饭，一来一往对严既锋来说可以算是浪费时间。他觉得严既锋多半是不可能回来的，于是回答，“看情况。”
姜钺是真的打算出门，上楼去拿了外套随意套在外面，走出院子就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院门外的公路上。
不是严既锋平时坐的，但也是绝对算不上低调的豪车。
司机小刘站在后座车门边，打开车门对他说：“姜先生，请上车。”
姜钺并不喜欢被人跟着，原本打算出去外面打车，但小齐堵在路上，他还是上了车，和小刘说了地址。
小刘是个很称职的司机，专注开车，不多说一句话，等车在姜钺住的楼下停住才问：“姜先生，需要我上去帮忙吗？”
“不用，在这里等我。”
姜钺一个人上了楼，房子里还是一如既往一片白色，他没往哪里多看一眼，径直去收拾出来两套衣物，找了一只买东西送的纸袋装进去，然后去床头拿了药。
他起身往外走，蓦地又顿住脚，退回去坐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上敞开的白衬衣被风吹起来，一个青年面对着大海回过头来，对着镜头在笑。
姜钺的视线直戳在照片上，上面熟悉又陌生的脸清晰地在他的记忆里回放。
他拿着照片许久，最后还是把照片又塞了枕头底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小刘坐在车里玩手机游戏，突然看到姜钺从楼里出来，惊讶他竟然这么快，连忙下车去帮忙。
结果姜钺只拎了一个大纸包，严既锋吩咐的是帮姜钺搬家，可这家搬得未免也太轻松了，连出差都不止带这么点东西。
“姜先生，只有这些吗？”
姜钺要把东西放进车里，后面突然走过来两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直杵到了他面前。
“你们干什么？”
小刘顿时如临大敌，虽然他只是个普通的司机，打架还不如严既锋厉害，但姜钺好歹是他老板的情人，他不能眼睁睁看姜钺被欺负没反应。
姜钺把手里的纸袋给了小刘，小刘莫名一愣，姜钺已经越过去重新站在了两个男人面前，轻瞥着对方。
其中一个男人立即恭敬地开口：“姜先生，先生想见你，让我们来接你。”
姜钺没回男人的话，转头对小刘说：“你先回去。”
小刘不放心，“姜先生，我马上给严总打电话。”
“不用了。我晚点打车回去。”
姜钺说完已经和两人上了后面的一辆车，小刘愣在原地看着车开走，才后知后觉姜钺刚才的气场，哪里像被老板包养的情人，那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竟然那么恭敬。
不对，他跟着严既锋久了还是见识过不少的，那两人很明显是有钱人请的保镖，能请保镖的肯定都是有钱人。
所以刚才那两人说的先生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见姜钺，还专门派人来接？
姜钺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闭着眼，没在意前排的两人要把他带去哪里。直到车停下来他才睁开眼，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刚才说话的男人对他说：“姜先生，先生就在楼上。”
姜钺下车抬眼看去，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小区，到处都是岁月陈旧的痕迹，他跟两人上了哐哐直响的电梯，到了楼里的一扇门前。
砰砰。
房门被轻敲了两下，里面有人把门打开，姜钺往里望进去。
开门的是林叔，再里面有一个男人坐着轮椅，背对着他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动不动。
他径直走进去停在男人身后，低头轻叫了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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