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害人
禾梨抓住孟然枯槁的手。
“你想做什么？”孟然挣扎。
“我是在救你。我若多拖延一会，你的生命就更加危险。”禾梨握着孟然的手腕不放。
孟然听了禾梨的话，放弃了挣脱。
禾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制的小刀，同时割了自己和孟然的手心，一道细长的口子渗出了鲜血，只不过禾梨的血是红色的，孟然的是暗黑色。
“痛！”孟然缩回了手。
禾梨用食指中指并合点了自己肩膀处的大穴，并一路按压穴位直至手心处，此刻从她伤口处钻出了两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透明蛊虫，如毛毛虫一般，原本只是透明虚影，却随着离开宿主身体，竟幻化成蝶张开了金色的翅膀，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孟然惊恐。
禾梨没有答话，拉住孟然被割开的手，禾梨手一挥，两只蛊虫迅速钻进了孟然的手心内。孟然惊恐之极，想要挣开禾梨的牵制。
“别动！我的双生黄金飞蛊是我的本命蛊，一般蛊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它们能够轻易杀死你体内的符盅。”
“我体内有符盅？”孟然疑惑不解。
“符蛊，与你送给朱钰沉的吊坠里的血蛊相呼应，血蛊为你体内的符蛊传递养料。原本的情形是过个四五年，你体内的符蛊会自动消亡，但同时朱钰沉心血耗尽，血蛊便会破蛹而出，新生符蛊养成。只不过你运气不好，戴在朱钰沉身上的血蛊被人动过手脚了，失了功效，并没有血蛊给你体内的符蛊输送养料，你就被反噬了。”
“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明明说，说我只是借爱我之人的一点运势，并不会对他造成实质伤害！”孟然使劲摇头，她怎么可能会伤害钰沉。
“借运势？”禾梨倒是同情起朱钰沉来，“符蛊一向霸道，不管你求什么，都来自于你爱你之人的牺牲，你懂吗？”这世上哪有如此容易之事。
这时，孟然的突然感觉周身像是烈火焚烧。
“啊！好痛，好痛……”孟然蜷缩在一起倒在了病床上，“钰沉，救我！”
孟然的声音很大，一直等在病房外的朱钰沉听到呼喊冲了进来。
朱钰沉抱住痛苦不堪的孟然。
“禾梨，你对孟然做了什么？”朱钰沉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我在救她！我的蛊虫正在吃掉她体内的符蛊，她必然会疼痛不堪。”禾梨走了过去，在孟然胸口处点了几下，孟然痛楚感减少。
“扶好她。”禾梨命令朱钰沉，朱钰沉面上担忧，但也配合。
禾梨抓着孟然的手臂，用力按压经脉，原本钻进禾梨体内的金色蛊虫飞了出来，闪着金色光芒的蛊虫失去了原本的光晕，禾梨伸出手，两只蛊虫又飞回了禾梨的体内。禾梨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禾梨！”朱钰沉站起来扶助禾梨，“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禾梨推开朱钰沉，“你……你去看看孟然吧！”
随着符蛊在孟然体内的消失，孟然的容貌逐渐恢复，花白的头发逐渐转黑，干枯的肌肤转为充盈。苍老的身体，如初春般重新获得了生机。
“孟然！”朱钰沉欣喜。
“钰……钰沉！”孟然抬起双手，看着干瘪的手重回娇嫩，“我好了，好了！”孟然痛哭流涕。
朱钰沉亲了亲孟然的额头，一切都好了。
禾梨悄悄离开病房，她全身发冷，仿佛置于冰窖当中，瑟瑟发抖，禾梨顿觉浑身无力，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挪，直到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禾梨！”朱钰沉跑过来，扶住了她。
朱钰沉刚安抚好孟然，就发现禾梨已不在病房里，想着刚刚她吐出的一口黑血，有些担忧，结果刚出病房就看见她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我不是说向你索要代价啊？就是现在了！”禾梨按住朱钰沉的胳膊。
“好，你要我怎么做？”
“先带我回去，让我休息一会！”说完这句话，禾梨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朱钰沉的怀里。
禾梨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回到了朱钰沉的家里。她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禾梨内心一阵暖意。只是她身体的骤冷感依旧没有消失，力气仿佛一下子在治孟然时都用光了，不过她终于找到了他的行踪，五年了，那些事她从来没有遗忘过。
“你醒了？”朱钰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水，就见禾梨坐在床上发呆。
“喝口水。”朱钰沉将水递给禾梨，“你怎么了？脸色如此惨白。”
禾梨喝了一口水，便将杯子放在了边上。
“你知道我爷爷定下救一人必伤一人的规矩吧！”禾梨的声音有些嘶哑。
“知道。”朱钰沉点头。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定下这个规矩。”禾梨向朱钰沉简单述说，“我跟随我爷爷修行的蛊术一脉，大多是同蛊打交道，无论是用蛊救人也好，伤人也罢，这凡是蛊虫使用过后，必要重新寻找宿主寄生修养。蛊虫以宿主精血供养，宿主身体难免会有损伤。其后，蛊师自会按照约定的时间收回蛊对于养蛊之人，蛊即是命。”
“用蛊救人，竟会让你如此大伤元气吗？”朱钰沉内疚。
“一般蛊并不会如此，我还没有讲完。”禾梨虚弱地咳了几声，“还有一种蛊，叫做本命蛊，是每一个蛊师的本体，且一般不会用来救人、伤人，关键时候可用来自保。奈何孟然体内的符蛊太过霸道，我也只能用我的本命蛊，只不过现在遭到了反噬。”
“竟然怕遭到反噬，那为什么不把这本命蛊毁了？”朱钰沉不明白。
禾梨摇头。
“本命蛊不同于其他蛊，心脉修养而成，它生我生，它死我死。而且我生的是双生黄金蛊，本就世间少有，反噬也会加倍。”禾梨盯着朱钰沉的眼眸，“现在你知道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了？”
“我要怎么做？你是为救孟然受到反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对不起了！”禾梨动手去解朱钰沉衬衫的纽扣，只是她太虚弱了，解个扣子都显得力不从心。
朱钰沉诧异禾梨的举动，握住禾梨的手腕。
“把……把上衣脱了吧，我要帮你入蛊。”禾梨羞涩，脸颊升起一抹嫣红。
“我自己来。”
朱钰沉脱下了白色的衬衫，精壮的男性体魄映入禾梨的眼帘，这朱钰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画面刺激了些，她的眼睛不知放在何处，索性也就不管了，拿起口袋里的银制小刀，快速在朱钰沉的心口处划了一个细小的伤口，朱钰沉闷痛。
“很快就好了！”禾梨的脸是红的，她解开手心包扎的纱布，按了手臂的穴位，就着原来的伤口，飞出了一只黄金蛊，它在禾梨的指引下，钻进了朱钰沉的胸口，以朱钰沉的心头血养育这本命蛊。
“我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两只本命蛊，从现在开始，我的双生本命蛊其中一只便在你的体内了。当然，你放心，我的本命蛊和其他蛊不同，不会给你造成伤害，至于其中的好处，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朱钰沉站了起来，重新套上了外衣。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我生死同命，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可愿意？”禾梨的体内少了一只蛊，整个人的症状减轻了，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说话也有了力气。
“从我答应付出任何代价的那一刻开始，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我均不后悔。”朱钰沉郑重地回答。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
“请说。”
“我现在必须要留在这里，还想请你在身边安排个职位给我，好吗？”
“职位？”朱钰沉疑惑禾梨的目的。
“对，这对我很重要。”禾梨双手合十，“拜托了！”
“好，你要做什么？我会让张希帮你安排。”
“那谢谢了，我还要再休息一会，你出去吧！”禾梨躺了下去，钻进了被子里。
“好！”朱钰沉拿着禾梨喝过的杯子，轻轻退了出去。
禾梨现在满脑子都是从孟然口中得知的信息，终于找到你了——冷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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