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室外，阳光下，台阶上。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到贴得极近的两人身上。
金发少女站在上位，双手托住少年的双颊，专注地凝视着他，而白发少年则是笑意盈盈，没有一丝不耐地任她打量。
拇指指腹擦过白兰右眼眼下的部分，塞拉微微偏头。
“虽然只有半秒左右，但的确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倒皇冠，像是刺青一样。
在白兰抱着她诉说时，她一直盯着玻璃罐，只是目光不知何时从漂浮的心脏转移到了那一层浅浅的倒影，也是因此，她才没有错过一刹那的图案。
“会不会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
“那现在塞拉酱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塞拉缓缓把手拿下，却猝不及防被重新贴回去。
“但是我希望塞拉保持这个样子，多看我一会。”白兰轻轻捏住塞拉的手腕，蹭了蹭她的手心，冰凉的手心已经被他捂热，柔软光润。
周围熙来攘往，只有两人像是定格在台阶上，发丝和裙摆摇曳，呼吸间浅淡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你不打算亲亲我吗？”
白兰抬起下巴，漂亮的紫罗兰眼睛里像是漫上一层光，带着期待和煽惑。
几个人停留驻足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少女们脸蛋上都带上了略显激动的红晕。
她们看到金发少女徐徐低头，倏然一阵风吹过，云朵般蓬松的发遮挡了人们探究的视线。
天空中突然多出了一片巨大的阴影，塞拉按住随风乱飞的发，抬头。
那是……天国号。
“听说你想要见我一面？”
眼前的男人和第一王权者这样的称呼比起来，未免有些年轻了，拥有“不变”权能的白银之王身上的时间是停滞的，他有着长及膝盖的银发和同色的眼瞳，乍一看难以接近。
不过他对面的少女也不遑多让就是了。
“我这里没有那么好的茶水招待你，不过这款红茶是我最喜欢的了，”他将加了奶和糖的茶水推向对面的塞拉，“喝点茶，我们再聊聊关于你的事吧。”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塞拉抿了一口，“不是关于我的事，而是关于你的事。”
“这可难办了，我的事情都很无聊啊。”
白银之王有些无奈地扶额，他看向对面依旧模样认真的少女。
他也是王权者，在塞拉到达霓虹的时候同样有所感觉，只是一向逃避的他保持了一贯的做法罢了。
“你真的想知道在天空上苟且了几十年的人的事吗？”
“你在这几十年里什么也没干吗？”
“是的哦，就在这里沉睡，偶尔醒来的时候我也会挑选几人到飞船上来聊聊天什么的，总的来说就是不问世事。”
“这样的话，我想知道你上飞船之前的研究，”塞拉指尖在杯沿上滑了一圈，天国号的稳定性很好，茶水表面没有一丝波澜，“有关德累斯顿石板的所有。”
白银之王微微阖眸。
“资料很多，我写得很乱哦。”
“没关系。”
“要全部？”
“是的。”
“那就跟我来吧，”他起身，“中尉那里的资料应该已经被你看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没有结果的手记还保存在我这里。”
“听中尉说，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嗯。”
“哥哥好啊，是哥哥的话，就能保护妹妹了。”
他意味不明地感叹。
他带着塞拉到了一个……非常之杂乱的房间。
“啊，抱歉，实在太久没有打扫了。”主要是很久没有进来了，里面各种草稿纸散落一地，小黑板上还有没写完的公式。
“你可以全部带走。”
“非常感谢。”
塞拉也没有分门别类，随便把纸片理成一堆，她拿出一根发绳扎起，世界上最珍贵的资料就像批发的辅导资料一样被她揽着。
看着逐渐空荡下来的房间，白银之王却轻轻地笑了一声。
最后他关上了房间的灯，啪一下，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少女翻阅着纸张，速度很快，他忽然觉得心头一直一直萦绕着的沉重散去几分。
也许是因为责任……被传承了吧。
“塞拉酱，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白兰倚在栏杆上，看着从“天国号”上下来的少女。
刚才他没有跟着上去，原因之一就是……警告一下某些过于活跃的家伙。
“差点就被塞拉酱发现了，”紫色的刺青王冠浮现，他一手掩住半边脸，“你们可不要给我添麻烦啊。”
现在，他脸上又恢复了白皙洁净，扬起笑脸接住少女的手里的资料，“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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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夜晚的时候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窗外响起圣诞的颂歌，塞拉窝在懒人沙发上，手边还有一沓资料，而沙发底下已经散落了不少纸张。
虽然被多多良埋怨一通，但他们两人还是没有参加吠舞罗的圣诞夜，回到两人暂居的屋子里，塞拉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翻阅资料。
暖气开得很足，塞拉只穿了一条棉布裙子，整个人缩在酒红的毯子里，就不会感到寒冷，脸上甚至有热气蒸腾出的红晕。
“看得怎么样，”白兰端着一杯热红酒从厨房走出来，袅袅香气飘来，带着蜂蜜的甜味和橙汁的果香，“来一杯吗？”
“毕竟是圣诞。”
揉着眼睛，塞拉打了个哈欠，伸手，“只剩最后一部分了。”
原本辞典般厚的纸只剩一小叠，白银之王确实没有糊弄塞拉，这些大多数都是没有最终结果的手记，也就是俗称的半途而废。
但塞拉多少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爬起身，毯子便往下滑去，露出宽松的法式睡衣领口。
热红酒里加了不少香料，通过加热酒精已经挥发得差不多，她捏着肉桂棒搅了搅便一口气喝光了。
唇瓣上沾染了红酒渍，偏紫的红让她比以往更加艳丽，铂金的发堆在肩膀上，显得整个人都毛茸茸的，像是偷喝红酒的小猫咪。
见此，白兰知道在塞拉研究完这些资料之前大概是没有过节的想法了。
于是他把手里的礼物又放了回去，带上笑容和塞拉挤进一个沙发里，然后在她看过来的目光中抱起猫儿一样轻的少女。
“塞拉酱继续看就好~”他把右半边脸颊贴上少女的微凸的肩胛骨，“不用在意。”
外面夜色渐深，圣诞的歌声也逐渐消失，只有屋里暖融融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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