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群人还是到了游乐园。
就像塞拉没法反驳爱莲娜，吠舞罗也没法无视多多良的建议。
更别提……
安娜一边揪着周防尊的衣角，一边透过玻璃珠新奇地看着游乐园。
塞拉有问过她要不要和自己共享视野，但是被拒绝了。
这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
所以当她也对游乐园流露出亮晶晶的眼神时，大家都没法说出推脱的话来。
呼出的气凝结成一片白雾，塞拉摸了摸头顶红色的圣诞帽——据多多良说这是为了增添节日气息，也为了让安娜一眼就看出谁是谁。
她穿的是和安娜一起去买的衣物，准确来说是爱莲娜带着她和安娜去买的衣服。
安娜穿一条红黑的小洋裙，而塞拉则是酒红色的坎肩和格纹羊毛长裙。
她不是赤之王的盟臣，会怕冷的好吗？
好在坎肩很暖和，拢着外套，塞拉看向只在衬衫外面加了条羊毛大衣的白兰，虽然和一群穿着单衣就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的少年不同，但他穿得也过于少了。
“阿拉斯加州的寒冷可是比这里厉害多了，”白兰微微一笑，把围巾绕到塞拉脖子上，“已经捂热啦，给你。”
围巾上短小的绒毛蹭到塞拉脸上有些痒，但确实已经被捂热，暖融融的，一下子挡住不少寒风。
“说起来，研究所现在还是一片废墟吧？”草薙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走到塞拉身边，“你最近住在哪里呢。”
“我在七斧户找了一个短租房，打算在这陪塞拉呆到开学。”
白兰又帮塞拉把头发从围巾里解放出来，铂金色发顺滑柔软，像是一片云朵。
草薙愣住，连嘴里的烟掉落都忘了。
这不是……同居，吗？
他默默捡起烟，走到吸烟处点燃，吸了一口，才缓过来。
难怪安娜不适合住过去。
安娜由多多良带着玩了不少项目，塞拉则在游乐园里安静地走着，不时看看眼熟的设备。
她小时候并没有到游乐园的经历，当然不是童年不幸什么的原因，而是她单纯地不想浪费时间。
事实上她的童年甚至称得上温馨。
比如说如今还在她房间里的兔子标本，原本就是她父母送给她的宠物。
那个时候塞拉正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阶段，自识字起不断输入的书本知识已经没法满足她的需要，她开始亲自探索，那些书本里没有提及的知识。
最先遭到毒手的是各种家电——但每次塞拉都会和斯帕纳一起重新拼好，所以并没有造成麻烦。
当机械这种精密的人造物品对塞拉来说已经没什么秘密时，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各种小动物，打磨一个小小的手术刀，她开始解剖昆虫、鱼类、小鸟……在这个时候，塞拉的妈妈把兔子送了过来。
她告诉塞拉，如果她养了一个月后还想解剖这只兔子，她不仅不会拦着塞拉，还会送一个礼物。
理所当然的，一个月后，塞拉把那只已经长大不少的兔子完完全全地解剖开来，兔子鲜红的眼珠嵌在脸颊两侧，像是没有光泽的玻璃珠。
而塞拉妈妈所说的礼物是——一本解剖书。
“你明知道那是最适合解剖的动物之一。”
这是塞拉爸爸。
“这恰恰说明塞拉是个天才，亲爱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而塞拉妈妈却并不担心。
他们两人都是生物方面的学者，对于解剖的生物见怪不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接受自己还没上学的女儿面不改色地割开动物的喉管。
她的双胞胎哥哥还会帮她处理现场！
塞拉的爸爸按下眉心，终究没有对妻子对教育方式说什么。
塞拉很快得到了妈妈说的礼物——一本内容翔实的解剖书。
在花了三天翻看完这本书后，塞拉扔掉了解剖用的手术刀，重新和斯帕纳一起拼装机器人去了。
“你不研究生物了吗？”斯帕纳好奇。
那时小小的塞拉沉默片刻，才告诉自己的哥哥，“太脏了。”
她嫌弃道。
各种人眼观测不到的细菌寄生虫……生物会随着时间腐败变质，相较而言还是冰凉的金属更加“干净”。
而且她已经通过书本了解了相关的知识，没有必要再进行一次浪费时间的实验。
“亲爱的，这本书你是哪里来的，我似乎没有见过。”
捡起被女儿收在书柜里，看起来全新的书本，塞拉爸爸有些疑惑。
“哦，是我最近一个月写的，亲爱的。”
塞拉妈妈给了他一个飞吻。
一群说着游乐园和吠舞罗不搭的少年又热热闹闹地跑过去，连最冷静的伏见都板着脸跟在八田身后。
塞拉靠着白兰在看终端，没有手套所以指尖都被冻得通红。
手背覆盖上一个热源，白兰从背后搂住塞拉的肩膀，在她耳边微微拉长了声音，说：“塞拉酱，要不要和我走掉？”
“之前说带你去学园岛，结果还没去成呢。”
他带着塞拉远离了人群，两人手牵着手，小步奔跑，直到车站近在眼前。
“为什么要这么跑？”
“塞拉酱不觉得……这样有种我们在私奔的感觉吗？”
将塞拉的手托起，凑到唇边浅浅一吻，白兰眼角带笑。
学园岛是一个独立于东京的岛屿，里面可以说聚集了霓虹最优秀的学生。
“小正和宗像桑都不是这所学校的呢，”白兰托腮微笑，“真的是最优秀的学生吗？”
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悠闲地走在学园的道路上，即使在寒冬圣诞，也阻挡不了女孩子穿刚刚及膝的短裙。
塞拉拦住了一辆路过的清洁机器人，和在酒店遇到的一样，它面孔上的显示屏会实时转换颜文字，看上去颇具人性的样子。
“上午好，请让我过去好吗？”
这样的话重复了三次，塞拉也终于放过了它。
“这些机器人应该有个控制终端，”她有些手痒，身边却没有终端机，“斯帕纳会感兴趣的。”
学园岛内大多数还是普通的校园设施，在逛了一圈后，他们决定到实验室看看。
塞拉觉得白兰那张id卡应该是类似于□□的磁卡，不然怎么会连陈列室的大门都能打开？
标本间阴暗、沉闷，有清洁机器人所以不会灰尘层积，但依旧带着一股令人却步的药水味。
在一颗漂浮的心脏标本前，塞拉停下了脚步。
“真是罕见，这是人类的心脏吧？”白兰下巴搁在塞拉的肩膀上，一手点上罐壁，“保存得很完好……”标签上写着这是一只名叫玛丽珍的小羊的心脏。
塞拉眯着眼睛，“有人体实验的痕迹。”
“是被掩埋的某个实验体吧……”白兰一手绕过塞拉的腰肢，声音若有若无，“塞拉酱以后会要做这种实验吗？”
塞拉想起被御槌高志改造的那几个实验体，他们大多是罪大恶极的权外者罪犯，后来她也没有研究他们，兔子直接“处理”了。
她没有回答。
“塞拉酱说过的吧，人体实验是违反伦理道德的，”白兰喜欢凑在塞拉耳边悄悄说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但是如果让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了塞拉，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啊。”
“可是塞拉如果这么坚持的话，以后会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吧。”
眼前的心脏仿佛凝固在标本罐里，已经斑黑的表皮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没有一丝光照进来。
“所以，”白兰低低的笑声顺着细微的气流钻进塞拉耳中，“如果塞拉以后想做什么的话，不如由我来吧。”
“对我，塞拉酱不用顾忌任何道德哦。”
灼热的指尖擦过塞拉的脸颊，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后，白兰像是诱惑天使堕落的恶魔，拉着她到早已准备好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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