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她大概还是不擅长温柔地安慰别人。
如果安娜提出朝御槌高志复仇什么的想法，她也许能够帮忙出谋划策提供支持一类，但显然，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女孩更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像多多良擅长的一样。
“已经没事了哦，安娜。”
很普通的名字从温和的青年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他拦住了暴走的赤之王，看到有些僵持，不知该怎么办的少女和女孩噗嗤一笑，轻轻推了一把塞拉。
“这个时候，要抱一抱才对吧。”
安娜又小又软，身上的水分已经被周防的火炎烘干，所以抱起来不会湿漉漉的。
是很奇妙的感觉。
少女和女孩脸上表情都呆呆的，但面颊上却多出一抹红晕。
只不过……塞拉忽然瞪大了眼，感受到怀里小人颤动的频率、以及衣物上的湿意。
“哭了……”她无措地看向多多良。
怎么办啊。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解数学难题，会修编程bug的大脑现在成了难以思考的装饰。
就像在数据库里检索一个不存在的文档，程序跑得多快都是徒劳。
“唔，我也不知道呢。”多多良笑得腹黑，“塞拉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吧？”
闻言，塞拉沉默了一会，随后——
僵硬地拍了拍安娜的背。
和顺手揉了揉她银白的脑袋不一样，这是她好不容易从记忆里翻找出来的，也许只是幼时偶然瞥见的场景。
一位母亲是这样安慰她哭泣的孩子。
只是塞拉从不哭泣——婴儿时期没有哭泣的力气，稍稍成长后没了哭泣的必要。
这种意义不明的动作下，安娜肩膀耸动的频率却真的越来越小，最后她抬头，露出了一双雨过天晴般红彤彤的眼睛。
和有些不好意思的、通红的耳尖。
“奏效了呢。”多多良鼓掌。
“噗哈哈哈，这也太好玩了。”
塞拉认出了来人。
——比她还矮一点的那只兔子。
真是姗姗来迟。
“不后悔吗，”他一只兔子跳了下来，“这件事被捅出来，就没有类似的机会了哦？”
“我是来回收这家伙的，”随脚踢走躺尸地上的御槌高志，兔子发现他居然还活着，“挺顽强的啊。”
“咳，”御槌高志的身体上冒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这是他恢复与再生的异能在生效，“你一定会后悔的……嗬嗬，你明明比我更加渴望明白石板的秘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他浑身重度烧伤，却还是拼命瞪着塞拉。
“进行人体试验是违反伦理学的行为。”塞拉奇怪地看了一眼，提醒道。
如果多多良他们没看错的话，兔子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意外地有原则。”他低声吐槽。
“你问过我为什么没有接受黄金之王的力量吧？”
塞拉忽然蹲下，和半死不活的御槌高志面对面，男人闻言抬起了眼皮，泛白的眼珠死死盯着她。
“现在的话告诉你也没关系，原因很简单——我不需要。
“黄金的力量是将人的才能最大限度的引导出来……但是才能再怎么焕发到极致，终究还是比不过天赋的。
“你可能没法理解，就像登山一样，通往最高点的路上没有捷径可以走……当所有人都在一步一步爬的时候，天赋就像是一双翅膀。”
她是飞上来的。
看着塞拉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虽然表面还有丝丝灼烧过的痕迹，但是这个名为“box”的小玩意，确实在吸收、容纳他身上黄金的力量。
“你之后大概会被关起来吧？麻烦先留下一点素材，免得解决那些实验体时多生事端。”
塞拉看了一眼被周防打倒的实验体们，他们身上都有着黄金的力量残留。
御槌高志的眼神逐渐灰败下来，他忽然明白了，这是比起“王”的权能更加不讲道理的特权，比起石板强制性给予的能力和随之而来的责任，天赋就是神明不加掩饰的偏爱。
他曾经因为黄金之王的馈赠感到怨恨——被命运焕发到极限的才能，不也说明他也到此为止了吗！恢复和再生的异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他不甘心，不甘心只当一个普通的医生、研究员。
所以他想把栉名安娜牢牢把控在手中。
让她成为青之王……如果有另一个王的力量，也许黄金之王的力量也不再是他的极限。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的少女无情地打破了——他为之努力的梦想只是一个泡影，事实就是，他做到极致也不过如此。
其实他心里清楚，青之王什么的，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战况还真是惨烈啊，”在凝滞的气氛里，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格格不入，“不愧是塞拉酱。”
这个声音意味不明又诚心诚意地感叹。
“白兰？”歪头，塞拉疑惑。
他单手拎着外套披在身后，领口松开足足三颗扣子，领带直接没有打上，随便地垂在两边，比起往常慵懒的感觉，更多风尘仆仆的无奈。
他自然地走到塞拉身后，伸手——
只有刚到的白兰，发现塞拉其实腿蹲麻了站不起来，才会在那里和御槌高志大眼瞪小眼。
“从昨晚起就一直联系不上塞拉酱，所以我直接坐飞机过来了哦。”
正常人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搭飞机回来吗！
但是白兰会。
“白兰君好久不见！”多多良粗神经地和他打招呼，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来。
不过——在一旁被忽视已久的盐津却皱起眉，“这里是机密区域，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啊，”他在口袋里掏了一会，找出一张id卡，“当然是刷卡了！”
塞拉偏头看了一眼，这不是他第一次约她出去时拿出来的学园岛id卡吗！
御槌高志最后被那只比塞拉矮的兔子带走了，剩下的实验体也由兔子进行回收，吠舞罗的大家来大闹一场后，只是要回了塞拉和安娜。
“和我住在一起吗？”
塞拉看向在一旁玩弹珠的安娜。
提及这件事，草薙也是很头疼。
“吠舞罗都是一群臭小子啊，安娜不好住在这里的吧。”
这次事件后，兔子修改了栉名穗波的记忆，现在她的认知里安娜是周防尊的妹妹。
“可我住在研究所啊……”塞拉慢吞吞地舀芭菲里的草莓吃，时不时分一小颗给安娜，“她不会想去住的吧。”
那天事件结束后她和爱莲娜老师通了个电话，虽然因为睡眠不足被说得很惨，但也侧面证明对方现在安全无虞。
草薙有些头疼地扶额，“确实是这个道理。”
冬天的草莓酸得人牙疼，塞拉不喜欢吃，但看安娜吃得很高兴的样子，她干脆让白兰帮她全部挑出来给了安娜。
“呐，我说，”正在缝制圣诞帽的多多良忽然探过头来，“我们去游乐园怎么样？”
“圣诞节有团体优惠哦！”
塞拉低头，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看天看地不看多多良。
“游乐园什么的……”
“和吠舞罗不搭调吧！”
“只有小孩子……”这么说的八田忽然一顿。
对啊，现在吠舞罗不是正有一个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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