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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临死咒言


裴伍说不出话,此时的心境想必是复杂的,虽然很想在死前逞一回英雄,可惜没那个魄力。

        当随之而来的疼痛愈演愈烈时,他还是忍不住惨叫起来,身体被绑得很紧,根本不容他扭动挣扎,只能把所有的力气用在嘶吼上。

        虽然嫌他吵,但薛庭藉没有堵上裴伍的嘴,就让他的哀嚎响彻天际,让所有人都听清楚,这就是胆敢谋害他薛庭藉的下场。

        刀刃从喉头一直割到胸腹,力度逐渐加大,划开皮肉再一点点剥开,露出森森的白骨和腥红鲜血。

        底下那些子弟兵见到这样的场面,好些个吐着吐着就晕了过去,又被人强行催醒,硬逼着围观这场酷刑。

        在剧痛之下,裴伍反而被激出了逆反心,反正是不得好死了,不如再得意一把。

        他冲薛庭藉玩味一笑,满是轻蔑,“没摔死你是侥幸,但你以为自己当真就是未来天子么?”

        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挑衅?薛庭藉不怒反笑,刀尖在他的伤口上一层层地切割,“你这败犬,想吠给谁听呢?”

        “啊——”裴伍的面目不受控地抽搐,连嗓子都咯出血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仰头高喊起来。

        “裴家死定了,你们谁也别想活,战死的战死,暗害的暗害,到时候你们自相残杀,全都得下来陪我!”

        站在远处的裴铭并不想被恶心,所以背过身去没有亲眼看着裴伍受刑,但他的话却是字字不漏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顿时白下了脸色。

        战死的战死……说的是父亲么?远在月氏的他,难道有危险?

        脑海中回放起当年,听到的那句噩耗,这是她最不敢面对的,当即就慌了,疾步冲了过去。

        然而薛庭藉怕裴伍又说出什么话来刺激裴铭,干脆让他闭嘴,一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里,却被裴铭猛地推开。

        “你不能杀他!”

        可惜为时已晚,裴伍已经回天乏术了,饶是如此裴铭依然不放弃,双手扣住裴伍的肩头拼命摇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大叔公和你说过什么?太子要做什么!”

        她的尖啸没有换来回答,见裴伍慢慢垂下眼睑,竟撑起他的脑袋逼迫他看向自己,“说!太子到底干了什么,谁要害我父亲!”

        “阿铭!”薛庭藉拦住她几近崩溃的咆哮,“这只是他信口开河,没有人能害得了裴将军。”

        他的安慰反而让裴铭更加激动,一把推开他,眼里全是血丝,“你干嘛要杀他!为什么不问清楚?万一我父亲有危险,你赔得起么!”

        重生以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保住父亲的性命,也是她最冒不起的风险。

        原以为除掉了细作就足够,但裴伍的话让她没法不当真,万一太子又下了手呢?她甚至都猜不到这次的杀机在哪里……

        一向看重军心的她现在也顾不上遮掩,惶恐的表现也让那些将士们跟着不安起来,谭将军见势不对赶紧上来拉住裴铭,“铭娘你别乱想,你老子好得很呢。”

        裴铭根本听不进去,挣扎着还要质问裴伍,可裴伍已经断气了,垂着脑袋,至死都瞪着眼。

        好在薛庭藉的劝慰适时安抚了她。

        “裴伍是怕死的,但却没有以情报换取苟活,说明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太子那点小伎俩,皇帝一清二楚,他不会允许裴将军出事,将死恶犬的信口狂吠而已,信不得的。”

        此话虽然有理,但裴铭还是不放心,“可、可他说暗害,还有自相残杀……”

        “哎哟阿铭。”薛庭藉小心接近,终于将她抱住,“人家都快死了,放几句狠话能有什么,别人还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仇家呢,但你见过鬼么?”

        裴铭不说话了,不是因为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而是她上辈子的确在濒死之际发誓,要找所有害她的人算账,这不就回来复仇了么?

        当然她没法出口反驳,也就不再纠缠,只是裴伍那些话已经沉进了她的心里,像极了诅咒,让她难以平静。

        虽然出现了小风波,但那些子弟兵还等着处决,裴铭没心情耗在这,反正早就和薛庭藉商量好了决断,干脆回去休息会儿。

        半柳进屋来伺候,给她点了安神的熏香,裴铭不喜欢,让她陪自己说会儿话就好。

        不过基本上就是她在说,半柳安静听着,最后才怯怯提议,“我看那些将士们隔段时间就能和家里通书信,那您也给大将军送一封,再得他个回信不就好了么?”

        裴铭闻言愣住,傻傻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来了精神。

        对啊!怎么就忘了呢!

        因为裴长远喜欢隐匿行踪的习性,所以裴家有规矩,事非紧急是不给主君送家书的,所以裴铭也没有这个习惯,每次只能等待父亲主动回来,倒是让她连眼前的法子都无视了。

        “好,我现在就写信送到月氏去!”她腾地下床,谢过半柳的提点,然后洋洋洒洒开始写起家书来。

        父亲在宫变之前就去了月氏,许多事不见得知道,她就统统写清楚,包括宫变的原因,她与薛庭藉何时到的北地,期间发生了什么,还有大叔公与太子的结盟,以及他们的处置。

        除了这些,言辞间也流露出对父亲的挂念,万望他在月氏保重自己,千万别放松了警惕,哪怕是自己人,也别太过相信。

        写到这,不免叹了口气,她真怕又一个叛徒会毁了自己的所有努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另外,她还着重笔墨把关于薛庭藉的点点滴滴都写上了,除了让父亲放心他这个女婿,也是让他心里有个底,他追随的人一定能成为明君的。

        到了兴头上,她甚至有些忘我了,连房门被推开也没注意到,更不晓得自己眉眼温软的侧颜,落在薛庭藉的眼里有多珍贵。

        给大小姐研好墨后,半柳就默默陪在边上,薛庭藉将她挥退,偷偷憋笑站到她身后,在她收笔吹墨时,猛不丁在她耳边笑了下。

        被吓到的裴铭出于御敌的本能,一个肘击让他险些岔气,而后才埋怨他自作自受,“你个忘恩负义的,成天就知道吓我!”

        “我错了,日后换个花样——不是,再也不吓你了!”薛庭藉的嬉皮笑脸让她没了脾气,凑过去看她都写了些什么,还煞有其事地在后面添上几笔,落款特地写上“小婿”二字。

        漆好信封后,他顺势拥着裴铭,“放心吧,没准岳父大人也惦记我们,这会儿书信就在来的路上呢。”

        裴铭不置可否,显然还是不放心的,但既然纠结无用,她也不是会徒劳伤感的人,转问那些子弟兵如何了?

        一看薛庭藉的表情就知道,定是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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