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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总有些人不太明白


待他走后,封氏才急忙进来,“铭娘你醒了?谢天谢地可算是醒了,怎么样,太医说什么了?”

        “无碍。”裴铭不想让她担心,倒是觉得太医小题大做了,好像听他说过不止一回自己心力衰微?至于么,她连上马打仗都不在话下。

        她没把这话说出来,倒是封氏长叹一声,“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伤心是自然,但是铭娘啊……你别怪我多嘴,既然你和六殿下都快成亲了,就更应该学会体谅他才是。”

        没想到自己刚醒,听到的居然是这些,裴铭有些不服气,封氏也不绕弯子,“刚才你又没给他好脸色看吧。”

        其实薛庭藉担心她,早在第一天就来了,但到了傍晚裴铭还没醒就不太寻常了,大家这才发现她已昏迷过去,把他吓得差点魂飞。

        之后张太医被请来,催醒的法子能用都用了,薛庭藉更是三日来没白没黑地照顾,按理说早该奏效,可她偏就是不睁眼,他又是着急又是自责,说了句让封氏印象很深的话。

        “是因为她生我的气,才不想看到我么?要我怎么道歉,她才肯醒呢……”

        这话,封氏一字不差地说给裴铭听,让她扪心自问,六殿下错哪里了?

        “就因为他一句话说得不够好?那你要他怎么说?铭娘,若你想要一个男人对你毕恭毕敬,半点错都不能犯,那就不是夫妻了,是主仆。”

        一句话点醒裴铭,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有些过了。

        诚然上一世的薛庭藉是个混蛋,对她伤害太多,但那些事情,这一世的他并没有做过,相反,有许多事情做得比当年好多了。

        她看到了他和以前相同的地方,却刻意忽略那些不一样的,说白了,是她自己在固守执念。

        “可是。”即使如此,她依然跨不过这个坎,“可他会变的。”

        不料封氏却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起身,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一边得着他的宠爱,一边又不相信他,铭娘,连我都觉得你对不住六殿下的厚爱。”

        徒留裴铭有口难言,她不是不愿意相信他,真的是……怕够了。

        后来两天薛庭藉没来打扰她,到第三天才万分小心地让婢子通报,得了许可才进来的,看他这副小媳妇的模样,裴铭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真的是她仗着他对自己的亏欠,才有恃无恐?可这一世的薛庭藉,到目前为止,明明没有欠她什么啊。

        就算狼狈落魄也不减骄傲的薛庭藉,不该是这个样子。

        这些天来,终于有了丝笑意,她歪着脑袋看向门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些,“看清楚了,我不是母老虎。”

        薛庭藉可算放了心,跨进门来的动作带起袍角飞扬,这才是她想看到的姿态。

        伸出双臂邀请他的拥抱,才发现她已经舍不得他的胸膛了,想着他几个日夜的辛劳和担忧,也确实觉得自己太苛刻了些。

        “薛庭藉。”

        “嗯?”

        她默了默,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没明白,低头看她的表情,裴铭仰起头没有回避,撅着嘴有些想哭的意味,格外惹他怜爱。

        “那你还愿意嫁给我么?”他把她问得莫名,但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份忐忑已然让他寝食难安。

        是她在那夜流露的恨意和排斥让他惶恐了,生怕她会一个决然转身,让自己的满心期待付之东流。

        裴铭不禁讶异,他就有这么患得患失?真是……太不像他了。

        脑袋贴在他心口蹭了蹭,她轻喟着闭上了眼,“大婚之前,我们再去入宫请个安吧。”

        这就是她的回答,足够他安心了吧?薛庭藉的喜色铺满眉眼,在她的额角狠狠亲了一口,“都听你的,爱妻。”

        翌日裴铭勉强坐在了妆台前,不施脂粉,脸色苍白寡淡,也没有任何首饰,只穿着身素衣,难掩悲容。

        今天,是许立雪的头七。

        薛庭藉来接她,依然不太放心,“太医说了你不宜太激动,到了墓前……”

        “我知道。”她哽咽点头,忍住泪意才出门,薛庭藉不敢让她费上一点力气,将她横抱上马车,用绒毯裹得严严实实。

        她还瞥见了车里的药箱,是怕她有什么意外给备上的吧,倒是心细,把她看得也太娇贵了。

        虽然许立雪过得仓促,但唐府丝毫不敢敷衍,在城郊选了块上好的吉地,墓也建得阔气,看得出这是唐玢对亡妻的重视和追思。

        哪怕一路上努力平复,可在看到那青石墓的一瞬间,裴铭还是哭了出来,被扶着来到碑前,想要触一触许立雪的名字,又缩回了手。

        太凉了,她不敢。

        这世上再没有能够调侃她不够娴淑,笑她嫁不出去的人了。

        薛庭藉给她喂了粒药丸,揽着她轻拍后背,这次放聪明了,不再说什么,裴铭也乖顺地靠在他臂弯里,她也知道逝者已矣,只是要节哀哪有那么容易。

        除了她,唐玢便是最悲痛的那个,哭了许久,连额头都磕破了,但他的哀戚没有逃过裴铭的察觉。

        他的悲中,掺杂了忧惧,怎么?是怕她追究起来,让他下去作陪?

        别说,她倒是有这个想法,曾经她能火烧整个程府,今天一样干得出这个事。

        但是……不想这样了,再填杀戮立雪也不会回来,权当为她积福吧,但求她下辈子能有个善终。

        短短两个月内,许家相继去了两位小姐,许太傅被打击得不轻,从前身子骨还算健朗,如今都得靠着拐棍了。

        许家人来了,薛庭藉和裴铭都不愿多待,正要告辞,却被太傅拦下,竟是抄着拐棍要打裴铭。

        “都是你这个祸星!我媛娘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如今又把立雪害了,得亏没让你进门,不然你是不是要把我们整个许家都克死!”

        这话也太偏激了,换做平常,裴铭铁定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可今日她实在没那么心情,由着老爷子出出气,反正他也没几年可活了。

        但是她能忍,薛庭藉不能,嗤笑太傅大人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她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堂堂六皇子妃,由得你一口一个进门?非要我提醒你们,当初你们为何高攀不上她的么?”

        “你——”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裴铭适时咳嗽了两声,立马收住了薛庭藉的火气,立雪尸骨未寒,不准他们扰了她的清净。

        回去时已是黄昏,天边有几声鸦啼,薛庭藉打算再陪陪她,裴铭也没有推辞。

        然而在路过清风苑的时候,忽被一阵叫嚣惊扰,又是王氏那个疯妇在发脾气了,但和平日的破骂不同,她竟是拍掌大笑,在一片悲戚中显得格外刺耳。

        “好啊,真好!她身边人都死绝了才好呢,活该她孤苦终老,这就是裴铭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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