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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错了,你砍死我吧


刚睁眼时,辨不清正身处何地,缓缓透了口气,惊动了一旁的金盏。

        “小姐你醒了?可有哪不舒服?”

        裴铭想要回话,嗓子却疼得难受,忽而头痛地皱起眉,许立雪的遗容浮现眼前,又让她狠狠胸闷了一把。

        见她才刚醒又落泪,金盏急得不行,扶她坐起,帮她把被子披在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也好过些啊。”

        可惜裴铭依然只是摇头,环视一圈才看出这是啸的住处,金盏给她倒了杯热水说道:“婢子不放心找了来,是啸把您抱进屋里的,还有一会儿就天亮,您该回去了。”

        裴铭怔怔点头,声音依然嘶哑,“他人呢?”

        金盏朝门外努了努嘴,倒是让裴铭大为意外,这个傻子怕冒犯她,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现在可下着雪呢。

        下地走动两步,脚步虚浮得厉害,她让啸赶紧进来避寒,此番给他添麻烦了。

        啸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的关切不假,她笑笑,谢过他的忠心。

        被金盏扶回金微苑,估计再过一会儿小母就要来了,裴铭虚弱躺下,连喘息都嫌费力。

        银盘从偏房进来,小心翼翼为小姐拆开发髻,被雪打湿的青丝非常冰凉,失了该有的光泽。

        天光刚刚泛亮时,封氏果然来了,看起来后半宿根本没睡,又生怕扰了裴铭。

        不过裴铭是真的累了,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然熟睡了过去,呼吸非常轻浅,眉头微锁,疲惫的模样令封氏唏嘘不已,就让铭娘多睡一会儿吧。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睡,裴铭竟醒不来了。

        像是沉浮着,又像是被牢牢禁锢,偶尔能听到些声音,但大部分时间,她都身处寂静之中。

        耳边的脚步声是谁的?又是谁在说话?她能听到的话语只是断断续续,语气似乎很着急。

        后来又有个更大的声音,几乎贴到了她的耳边,“阿铭?阿铭你醒醒!”

        好累,眼睛睁不开,她不想回应,只想安静下来,但那个声音总在催促她,让她心慌。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刺痛惊醒的,扭头想要躲避,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死死按住,“先别动,太医在给你施针。”

        眼前景象模糊了好久才清晰起来,裴铭大大地喘了口气,如破水般骤然清醒。

        薛庭藉的眼里全是血丝,见她睁眼终于松下肩头,“你终于醒了,再忍忍,马上就好。”

        原来那刺痛源于眉间的银针,张太医不慌不忙地捻针,疼得她倒吸一口气,把薛庭藉心疼坏了。

        好不容易拔了针,裴铭终于扭头看向床边,裴铄居然在,金盏银盘也在一边,绞着手指满脸的不安,没见到封氏,估计是暂时有事去了。

        她想起来,薛庭藉不让,张太医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嘱咐她静养,“裴小姐悲恸过度,心力衰微,这段时间不宜情绪激动,最好也别下床。”

        裴铭没什么反应,只觉得浑身乏力,薛庭藉似在犹豫该说些什么,却被裴铄抢了先。

        “唐家夫人的吊唁,我们已经去过了。”

        刚说完,屋里所有人都瞪向他,他也知道失言了,但铭娘迟早会知道的嘛。

        果然裴铭的呼吸又重了起来,“立雪……”

        薛庭藉忙安抚住她,同样有些伤感,“她昨日出殡了,入土为安,你也……节哀吧。”

        她不由困惑,“就入殡了?”

        “小姐你都昏睡三天了,再不醒,二夫人都得昏过去。”银盘端来清粥,被薛庭藉接过,舀起一勺仔细吹凉,用上唇碰了碰,确定不烫才递到她嘴边。

        裴铭没有拒绝,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是吵过架的,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让薛庭藉叹了口气,把所有人都支出去。

        将剩下的半碗粥放在一边,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她不说话,也不笑,便是没有消气了,薛庭藉没有责怪,反而首先认了错。

        “你本来就伤心,我还不体谅,跟你赌气是我不对,给你赔罪行么?”

        可惜裴铭依然不理睬,这无关原谅与否,反正她又不会给他生孩子。

        这表情和当初决裂之后,为了妲妲公主不得不在驿馆重逢时一模一样,表面上桥归桥路归路,摆着副形如路人的架势,其实,就是在怄气。

        薛庭藉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绝不再惹她生气。

        他取来佩剑,直挺挺跪在裴铭的窗前,递剑与她,“你上回说过的,再有下次,半条命都不留,我错了,你砍死我吧。”

        这人就非要在这时候激将她么!裴铭怒上心头,伸手就要夺剑,薛庭藉却又趁势箍住她,“差点忘了张太医的话,就是要砍也等病好了以后再砍,先养足力气好不好?”

        三天来水米未进的裴铭确实没那么力气,半撑着身子虚喘不已,倒也没有推开薛庭藉,只是不肯正视他。

        她能这样就已经极好了,薛庭藉不敢再惹她,掖好被子后沉默了很久,轻声唤她,“你怕,我也怕,咱们成婚以后不要孩子就是了,只要你在。”

        裴铭的眼珠动了下,视线却没有落到他身上,薛庭藉也不在乎,继续兀自说着。

        从封氏的口中他才得知,裴铭的生母刘氏也是怀孕时拖垮身子,所以产后一年就过世的,妇人生产如踏鬼门关,他以为的瓜熟蒂落,其实危险重重。

        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也终于明白自己轻描淡写一句话有多伤她。

        “当时你问我,如果死的人是你,我是否会不在乎,其实我那个时候就想告诉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独活。”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惜没法让她动容,干脆背对着他,眼眶却泛了湿。

        眼下他所有的深情都会在日后被倾覆得干干净净,她不敢再信了,不敢再活成当初那个样子。

        为什么每一次她想对薛庭藉放下心防时,都会被打回原形,如果是老天开眼在提醒她,凭什么就不能对立雪好一点?

        耸动的肩头让薛庭藉再次揪心,俯身从背后拥住她,额头靠在她的肩胛上,“养好身子,我陪你去做她的头七好么?”

        他带来的温暖终于让她的心窝软化些许,也不想再无谓抵触,带着鼻音嗯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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