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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设局


不过也正因为这小小的报复,引来了更大的麻烦,当天薛庭藉和裴利负责巡守上半夜,三更过后,他们回到帐中休息。

        满是大男人的通帐充斥着臭脚味和呼噜声,薛庭藉仍是没法习惯,尤其今天的臭味格外浓烈,就连裴利都捂住了鼻子,“怎么有股尿骚味啊。”

        然而当薛庭藉掀开被子准备睡觉时,摸到褥子上的湿意,终于彻底发怒了,“你们想死么!”

        吼声惊醒了所有人,其中不乏本就没睡着的,故作不满地嚷嚷起来,嘴角的戏谑却一览无余。

        这下连裴利都看不下去了,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也太过分了,有本事上战场啊,在这里欺负人算什么。”

        可惜他不是会吵架的人,不仅没震慑他们,反而被反讽一顿,“你倒是说说,谁欺负人了?”

        又故意瞅了眼那满是黄渍的被褥,摇头咋舌,“啧啧啧王阿野,你还尿床啊?”

        “你——”裴利气不过,却被一向冲动的薛庭藉拉住,这帮贱民也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招式,比起太子可差远了,有什么受不住的。

        把这些人一个个记下来,他将废掉的被褥扔了出去,跟裴利说了句:“我继续巡下半夜吧。”

        可他总不能不睡觉吧,裴利把自己的被褥给他,这时帐外响起一声不满的斥责,“大晚上吵什么吵!”

        是负责管教士卒的张校尉,他跟了裴长远有些年头了,算是军里的老痞子。四十不到的年纪,长得还算端正,但眉眼间的功利味总让人无法忽视。

        看到地上的被褥,他无动于衷,只勒令他们闭嘴睡觉,敢违抗就去外头吹一宿冷风。

        这个张校尉从来都是个狐假虎威的人,找他告状根本没用,但裴利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被褥没法用了,烦请您再给一床吧。”

        张校尉却只叉着胳膊问他:“你当被褥是天上掉下来的?弄脏了就去洗啊,你们自己的事别找我。”

        他这般不讲理,裴利也没什么办法,就在他准备妥协时,张校尉的身后又冷不丁冒出个声音。

        “你们在闹什么。”

        仿佛背上被糊了层冰霜,活活让张校尉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唾沫缓缓回头,更是连舌头都捋不利索了。

        “大、大小姐恕罪……”

        披着件外衣,发髻半散,裴铭抱着胳膊伫立于黑暗中,脸色比夜还要沉三分。看了眼地上的被褥,又看向薛庭藉那空着的床位,扭头看向张校尉的眼神里有刀子。

        “将士们的衣食饷金可从来没短过,怎么,都进了你兜里?”

        张校尉自然不敢承认,裴铭也没打算听他辩解,让他把那床被尿湿透的被褥披在身上。

        可想而知张校尉有多不情愿,裴铭放开胳膊,原来手上是拿了剑的,当下哪还敢磨蹭,忍着干呕照做。

        然而裴铭可没这么容易算了,指了指帐外的空地,“跪到天明去,不准阖眼。”

        从来只在士卒面前假威风的张校尉,这会儿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至于那些闹事的,她也不会放过。

        “说吧谁干的,放心,我只挑带头的那个惩罚,其他人就算了。”

        看似仁善,实则一刀见血,原本这些人还不敢吭声,一听只罚带头的,就互相告起状来,最后那几个人全都被拖出去吹冷风。

        这招狗咬狗,裴铭早已熟练了,薛庭藉暗赞她的老辣,顺便少不得窃喜。

        她还是舍不得他太受罪的。

        裴铭怎会不知他的腹诽,轻哼一声忍住了上翘的嘴角,离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张校尉。

        翌日一大早,裴铭故意晚起了些,打着哈欠来检查,那一行人已经被冷风吹得连哆嗦都没力气了。

        尤其是张校尉,忍着骚臭遭了一整夜的罪,见到大小姐来便急着讨饶,殊不知裴铭看着他的嘴脸却走了神。

        曾经十年历遍苦难的经验练就了她看人的本事,此时张校尉的姿态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就和程言如出一辙么?

        越是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就越可能是一只反噬人的恶犬。

        不过仅靠这个并不能咬定他就是细作,裴铭暂且放过了他,去父亲的大帐里请安,意外听到裴长远极具穿透力的笑声,紧接着他掀了帐帘跨出来,差点打到她的鼻梁。

        “哈哈哈铭娘你来啦,吩咐下去,今晚庆祝一番!”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到底要庆祝什么,好在裴铭眼尖,看到他手里的信纸,难道得了什么好消息?

        这一天他们干脆没行军,放士卒们休息,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都拿了出来。

        谈了许久之后,谭将军和裴长远相互拍着背十分开心的样子,偏生就是不告诉裴铭。

        甚至等不到晚上,他们中午就喝起了酒,一头雾水的裴铭渐渐撅起嘴,可即使是这样,裴长远都没有要理她的意思,气得她找裴利说话去了。

        几碗酒下肚,谭将军渐渐上了头,搓着膝头砸吧了下嘴,“可惜了的,这要是在大营里,还能有个寮女助兴呢。”

        刚说完就被裴长远死死捂住了嘴,因为裴铭就在不远处,听到谭将军的话,她满脸懵懂地扭头发问:“什么是寮女啊?”

        谭将军自知失言,半天吭不出声来,裴长远则尴尬地干笑两声,“就是那个……给我们洗衣做饭的人。”

        裴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内心里早笑得前仰后伏,突然有点好奇诶,父亲有没有召过寮女呢?

        待大家都喝过头以后,裴长远终于把裴铭叫到了身边,很是豪迈地高声说道:“老子不怕太子了,那小子还是太嫩啊哈哈哈哈……”

        “噗咳咳咳……”薛庭藉被一口酒呛到岔气,连脖子都涨红了,不过他的反应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因为大家都很惊诧。

        这队人马力大多数都不懂朝堂之事,但另外一些混得久的就知道其中门道,大将军竟然公然说出如此大逆的话?!

        别说旁人了,连裴铭都错愕不已,“父、父亲你这是——”

        未等她把话说话,就看出父亲的眼神不对,再加上如此用力地捏着她的手……

        虽然不大确定,但她隐隐有了猜测,这是在设局呢。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而笑,继续演着戏。裴长远说起许家明面上忠于太子,实则精明着呢,暗地里也支持六殿下的话,不就多了重保障么。

        他又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等回去以后,就筹备你和六殿下的婚礼好不好?”

        将害羞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裴铭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薛庭藉的方向,又很快收了回来,并没有真的落在他身上。

        这时裴长远又捏了下她的手以示提醒,余光却在打量着身边的人,尤其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也同样被薛庭藉暗中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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