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白菜价。
清晨，天刚微亮，李怡诺从熟睡中醒来。
昨夜一夜好眠，伸展一下睡的酥软的四肢，神清气爽。
穿越古代四天，李怡诺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每天与山谷里的昼行的鸟雀同作同息。
早饭，李怡诺蒸了米饭。山谷到镇上有二个时辰的路，不吃点主食身体受不了。袅袅火苗舔舐着铁锅，火气上来白胖的米在水里上下翻滚。水开了泛着一股浓郁的米香，李怡诺撇出米汤，把米饭添到瓦罐里放到火堆旁慢慢焙熟。
从台子上拿了八个野鸡蛋在碗沿边磕开，放进碗里搅散。野鸡蛋个头要比家养的母鸡下的蛋要小的多，多打几个才能炒出东西。热锅放入鸡油，金黄色泛着丝缕清澄蛋液滑进锅里迅速凝结，李怡诺拿筷子不时滑动两下将鸡蛋炒散。出锅时撒点细碎的海盐，一盘快手炒鸡蛋就滑好了。
刚出锅的鸡蛋块还冒着热气，盖在米饭上面泛着油光，汤汁浸透米饭吃着格外有滋味。李怡诺就着鸡蛋正好吃完米饭，煮米饭时候撇出的米汤还余温热正好入口解腻。
今天要去镇上卖昨天在山上抓的一只羊和八只野鸡。
厨房里七只野鸡已经饿得没脾气了，李怡诺把草绳串起来，把这群傻呆呆的野鸡挂在筐旁。提着筐，她到门外刨雪坑，准备把埋在雪窝里的山羊挖出来。
天寒地冻，整个山谷就是一个大型的冷库，从雪坑里挖出来的山羊冻的结实。要不是怕山羊扔在外边会被山谷里的动物糟蹋，李怡诺才懒得费工夫挖坑。把羊放进筐里，李怡诺把柴刀送回厨房。出门时她还拿木板把厨房门堵上，防止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动物进屋里祸害。
照例在靴上绑上草绳防滑，背着筐李怡诺步履轻快地下山。她今天穿的是在镇上买的鹿皮靴，暖和厚实轻巧又好看，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
今天依然是一个大晴天。早阳懒洋洋挂在半空，像个少女清亮又明媚，洋溢着欢快的热情。
想着镇上的路程，李怡诺沐浴着冬日暖阳，脚步不由又加快了两分。
太阳升到正当空的时候，李怡诺终于看到小镇的轮廓。这会儿镇上的街道上已经没有闲散的游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甚至能听见店铺门口巾旗在风中的猎猎声。她背着筐，驾轻就熟地往酒楼后街走。
李管事正在那儿拨算盘，余光看到李怡诺筐里的山羊两眼放光。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向前迎了两步，“可是来卖山货？”
寒冬腊月，正是吃羊肉的时候。比起牧民家养的羊，镇上的员外老爷们偏更喜爱这冬日山货的滋味，酒楼每回来了山货都供不应求。
李怡诺点头，把羊拎出来放到台子上。
看到她轻飘飘地把一只两百多斤的羊放到桌上，李管事抽抽眼角。他这桌子连丝颤动都没有，可见这姑娘半点不吃力。
上过称，山羊毛重236斤，李管事给她算20文钱一斤。
李怡诺在心底算了一下山羊的净重，不由咋舌。这山羊肉合着都有四十文一斤了，她吃一碗阳春面才三文钱。
古代的肉可真精贵。
筐边的七只野鸡，李管事算了两个价。毛色亮丽有长尾羽的公野鸡一只一百文钱，灰不溜秋的下蛋母野鸡按斤算，一斤13文。
李管事看到李怡诺有些不解，笑着和她解释，“我家亲戚的商队专收这个，京城里贵人喜欢漂亮的长羽。”
李怡诺恍然大悟，和现代艺术品一个道理，都是有钱人的乐趣。
五只母野鸡称斤，卖了143文钱。再加上两只公野鸡和山羊，她一共赚了5063文钱。
李怡诺喜滋滋把银子放进怀里放好。五两多银子呢，以这儿的物价，绝对算笔巨款，够她一个人吃好久。
镇上的早集已经散了，街道两旁边还有零星的小吃摊。
李怡诺走到上次吃阳春面的摊前，要了两碗阳春面。
面摊里已经坐了三桌客人，已经吃上了面。李怡诺看着他们贴着腿放置的竹筐，猜测应该是和她一样来不及回家吃午饭的镇外人。她背着硕大的筐小心避过客人，找了个角落里的小方桌坐下等面煮好。
老婆婆手脚麻利，半盏茶时间，李怡诺就等来了两碗份量扎实的阳春面。
透着浓郁麦香气的阳春面根根分明，爽滑劲道，清白的面汤与翠绿葱花交相，汤汁里还飘着几朵油花勾人食欲。李怡诺抓了桌上的竹筷子挑起面条，刀切的宽条吃起来特别嚼劲，咬下去满口生麦香。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李怡诺满足的放下碗。从怀里拿出六文钱递给老婆婆，她背着筐准备去镇上买东西。
李怡诺想买一幅弓箭。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生态好的原因，她发现山上的动物实在是太多了。她在现代生活的大草原已经是公认的野生动物聚集地了，可也没法作和她住地山谷周围比。
买一幅弓箭不仅方便打猎，必要时候还可以防身。
她力气大，一把石数高的弓在手，杀伤力和现在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上次来镇上，李怡诺已经摸熟了镇上的分布。在草原上生活的人方向感一般都不差，特别是她的工作性质特殊，必须要有好的方向感才能保证在任何情况都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李怡诺直接往卖弓箭的街道走。
弓箭可以私人买卖，只要不是大批量的购买，朝廷就不管。
原身的父亲善使弓，曾经是镇南候身边的得力干将。自从朝廷组建了神机营，弓箭手这种曾经的稀有人才就不被重视了。原身父亲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心爱的弓箭束之高阁从此再未碰过。
大批的弓箭逐渐在民间流通。
李怡诺抬头凝视店铺上头的牌匾，懊恼地发现自己真成了文盲。
她明明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可这牌匾上的三个字是和中文全然不同，她一个不认识。
侧身从只开了半扇的门里进去，一把梨黄色大弓斜挂在大厅正中间的墙壁。透过窗机的阳光洒在弓身上，折出漂亮的暖意，倒像是一把工艺品。可李怡诺半点不敢小看它，站在三米外，她都知道那是一把好弓。
她转身看两侧墙上挂着的其它弓箭，再多看两眼她怕自己会抱着那把弓不撒手。
店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擦拭弓弦，看到李怡诺进门，朝她点头示意她随便看。
李怡诺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枣红色的弓，弓臂有三尺二寸。李怡诺伸手弹了下弓臂，看材质应该是柞木。她在现代也有一把枣红色的小弓，跟手上这把比起来只能算个玩具，这可是真正的兵器。
老头看她取弓，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想要呵斥。看到她只是摸着弓臂，没有不知死活地拉空弦后就默默闭上了嘴。
李怡诺扫了一圈，默默握着手上的这把弓准备结账。
店里的弓一看就是行家出手，她手上这把标准的军队兵器在店里只能排得上中下等。李怡诺估摸着这边的物价，觉得身上这五两银子应该够吧。手上这把弓的质感，与队长家里那把据说价值五十万祖传的弓箭不相上下。
“这弓怎么卖？”李怡诺内心忐忑，超过五两她就只能买旁边那把弓了。旁边那把弓稍微小了点，但勉强够她发挥。她要攒钱盖房子，多省一点就能早点盖起来。
“我这儿卖弓有个条件，”老头专注手上的活，头也不抬，只身子朝旁边放着的竹箭微微侧，“后院有靶子。”
李怡诺愣了半响，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是让她开弓试试。
李怡诺抓了根竹箭去后院，片刻又捏着竹箭灰溜溜回来。
“开不了弓不卖。”老头站起身，就要接过她手上的弓。
“不是，”李怡诺下意识躲过他的动作，怕他不卖这把弓箭给自己，连忙开口解释道：“院子里施展不开。”
那院子太小，编的靶子挂在一棵还没她两根手指粗的树上，她怕一个用力把树折了。到时候老头一生气，弓箭买不了还凭白折了树钱。
老头气瞪了她一眼，两手背身后，“跟我来。”
李怡诺乖巧跟在他身后。
人就是这般奇怪，明明刚开始她只是有点喜欢这把弓。老头讲了不开弓就不卖给她之后，她就变得非买到手不可了。
两人七绕八拐的走了几个巷道，越走离店铺越远，直到走到一处空旷的河滩边老头才停下，“在这儿试试。”
李怡诺提到胸口的气放下来，她刚才还以为老头是人贩子呢。
打量了下周围是自己有印象的地方，李怡诺把箭搭到弓弦上，手臂隐隐用力，竹箭离弦划破空气打着呼啸狠狠地扎到河对面的一棵老树上。
李怡诺喜爱的看着手上的箭，她的感觉果然不错，手上这把弓不比队长家祖传的差。
老头抬起耷拉着的眼皮，奇异的打量她两眼。
他做了多年的弓，刚才一眼就瞧出来这姑娘没有用全力。
真是怪事看看有。他亲手做的弓，当年在军队里也少有人能拉的这般轻松。
“这弓多少钱，我买了。”李怡诺两眼发光，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
超过五两她也买，下次回来买。
“不二价。”老头伸出手，举起三根手指头，“三两银子。”
他店里哪张弓不比这张好，一看就是个穷鬼。哼，看在她开弓轻松的份儿上便宜五成。
“好嘞！”李怡诺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当场喜不自禁地拿出三块碎银子付钱。
白菜价！
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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