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担进镇

天光微微亮，山谷里的鸟鸣声逐渐密起来，坐在火堆旁边取暖的李怡诺突然一个猛点头醒了。

        刚清醒，肚子就开始闹挺，打擂般发出不满的肠鸣声。李怡诺是真的饿。昨天早上捡的野鸡蛋没吃完，她把剩下的十来个野鸡蛋洗干净全放进瓦罐里。

        天色变的快，野鸡蛋煮熟的工夫外边就天光大亮，她透过门能清楚瞧见雪地上鸟雀特有的竹枝印。

        刚煮的野鸡蛋烫手，李怡诺把鸡蛋放进雪地时滚两圈降温，冷热一交替鸡蛋壳就完美剥下来了。三两口吃完手上的野鸡蛋，她连吃了五个肚子才缓缓平息下来。李怡诺把剩下的鸡蛋收拢放进怀里，这是她今天去镇上卖东西的口粮。这点儿鸡蛋根本不够她吃饱，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路上实在饿的受不了吃一个野鸡蛋解馋。

        李怡诺昨天下山掰的树枝正好当扁担，将木屋房梁上挂的鱼和兔子解下来分成两份捆在树枝的两头。照例在布鞋上捆几圈搓的茅草绳防滑，李怡诺挑着鱼和兔子下山往镇上赶。

        原身往山里跑的时候，曾远远看到过一处小镇。李怡诺回忆着原身走过的路线下山。山路蜿蜒曲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李怡诺不知道路况，小心地踩着昨天自己的脚印赶路。

        一路上罕有人烟，连只飞鸟都罕见。李怡诺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村落的轮廓。打眼望去整个村庄全是土坯房，偶尔几家青砖瓦房坐落其间十分突出。李怡诺挑着担子饶到村庄后面的山路走过，透过栅栏做的院墙还能瞧见村户家里挂着的腊货。偶尔跑过的小孩子面色红润，远远瞧见后山有人还仰头瞧她。李怡诺还在村口处看到私塾，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怕过多地打量引起村里人无端的揣度，古代的治安不像现代经常有土匪下山劫掠。李怡诺不敢赌自己会不会被村里人当成踩点的小土匪被抓起来。这个村庄里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很安稳。家有余粮生活就有奔头，李怡诺心里有了底，以小见大，看来年景不差。她住的山谷离这个村落不远，村子里人日子好过她在山上也安全，不怕村里人怀有坏心思。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村落渐渐多了起来，路上也多了行人。李怡诺的打扮在人群里并不突出。她看到一个猎户背着头獐子，筐底下应该还有其它猎物。那猎户骑着驴，四条腿跑得就是比两条腿快。那猎户本来就在李怡诺前面，她想追都追不上只能眼看着猎户走远。

        李怡诺赶着路不由叹口气，她还想着上前去问问去哪儿卖猎物呢。身上冬衣单薄，李怡诺没有那个资本摆摊慢慢等人来买这些鱼和兔子。滴水成冰的天气，李怡诺怕东西还没有卖完她就先冻死在街头了。

        李怡诺记得镇上有几面酒楼样的旗帜，准备带着东西去碰碰运气。

        随着人流，李怡诺终于上了官道。官道上车马往来，李怡诺背着鱼和兔子小心的避过马车。她亲眼看见前头有人骑马肆意纵横溅起雪泥，结果马脚打滑自己摔了个大马哈，还绊倒了几个路人。

        她家徒四壁，可经不起半点折腾。

        沿着官道走了二个小时李怡诺终于看到了小镇。她放下挑子，松口气从怀里拿出剩下的三个鸡蛋一口气吃光。来路上她只吃了两个野鸡蛋垫肚子，后怕路途太远吃光了口粮后半截路她撑不住。

        镇门口处有两排长长的拒马，李怡诺跟着人流排队进了镇。幸好进镇里不需要交入镇费，她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李怡诺来的时候在山上远远见过小镇的分布，进了镇里沿着刚才的记忆往最高的那处酒楼走。

        镇上的路是用青石板铺成，有三米宽左右应该是镇上的主道。道路两旁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商铺，门头上挂的红灯笼和屋脊上的积雪遥相呼应多了几分年味。

        李怡诺小心避过行人往酒楼赶。她这一路走来用了四个多小时，这会儿太阳高挂马上就是用午饭的时候，她得快点去卖掉这些鱼和兔子。李怡诺快步赶往最高的那处酒楼，她到的时候洒楼还没有上客。店小二正拿着布擦拭桌面，瞧见她这幅打扮往后边方向指了指，“卖东西去后街。”

        道了声谢，李怡诺又挑着东西找后街。她来的时候只知道往最高的酒楼赶，没注意后街在哪个路口进。好在她方向感不错，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地方。

        酒楼后街人比前街还少，她一路碰到两三个人背着空筐，应该卖完东西回家的人。酒楼后门处有一个摊位，正有人在卖山珍。李怡诺看见一个穿着青灰色棉衣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拿起朵香菇在鼻子前轻嗅两下，点点头称了一小块银子给卖家。

        李怡诺连忙挑着鱼和兔子上前。

        管事抬头看见她，不由愣了神。这两年年景好，可少有人家穿这么薄的冬衣。管事姓李，早年也是穷苦人家出生，家里老娘省吃简用冬天里替人洗衣供他学了两年字才在酒楼谋了这一份好差事，对穷苦人天然多了一分同情。

        李怡诺天生神经大，没看见管事眼里的同情。她拎着两串鱼和兔子放到长条木桌上，“管事收野味吗？”

        “自然是收，”李管事点头。他多年在这后街收东西眼睛利的很，仔细查看了李怡诺带来的鱼和兔子，“你这东西新鲜，能卖上个好价钱。”

        可不是新鲜，那兔子他刚刚摸的时候还蹬腿呢。

        李管事看着李怡诺的穿着，沉思半响，“冬天里鱼精贵，25文钱一斤收。兔子便宜一些，20文钱一斤收。”

        鱼也分贵贱，他这样算价其实是在照顾李怡诺。

        李怡诺点头，直接分开鱼和兔子上称。

        这鱼冻的瓷实，坐在称上咚一声响。三十条鱼共有235斤，连李怡诺都吓一跳。她在后厨里帮厨了十来年，可少见这么大的鱼。估计是古代里生态好，那条河又大，河里的鱼多年没有人捕捞就傻长。五只兔子也有23斤，平均下来一只得有四斤多。

        鱼和兔子值6335文钱。李管事拿了六两银子，又数了335个铜板给李怡诺。

        如今山上的木屋里，就只有一个木床和一个瓦罐。拿到了钱后小心放进袖里，李怡诺准备去采买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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